咳咳,想得太离题了。
「谢卿,你该觉得骄傲才对。」皇帝从案上取了三份卷子递给谢尚书,「瞧瞧,自家小子的文章。」
谢尚书恭敬的接过来,一篇篇细读。发了会儿呆,又仔细重读一次。
…这小子死过一次换了脑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皇帝很感叹,「才过几年好日子,文人就只会在那边花团锦簇的当绣花枕头,看似锦绣文章,其实空洞无物。这小子尽忘前尘,倒是把窍给开了,想法一套套儿的,质朴!若朕是考官,定给个小三元!」他有些歉意看着发愣的谢尚书,「可惜,他的字…实在太难看了。只能当个…倒数的小三元。」
谢尚书眼角抽了两下,不知道该欣慰的放声大笑,还是羞愧的掩面而泣。
临江仙 之三十一
因为皇上召见,所以谢尚书得以早点下班,满怀心事的回家了。
进了门,迟疑了一会儿,摆手挥退家用的青布小轿,安步当车的往浩瀚轩走去。考都考完了,当然院子也不封了。只是还是挺严整有法度的,安安静静。他知道贺喜的都会往慈惠堂挤去,璎哥儿据说病了,琯哥儿是庶子,夫人根本不会把人叫去。
他缓缓的走进去,奴仆一一恭敬行礼。这媳妇儿把这院子当得不错…走到正房边的小书房,廊下的小厮丫头悄然无声,却都蹲着下棋。
看棋盘儿,大概是爷们习字的废纸弹墨画格子的,还用石头压着纸角。棋子呢,似乎是捡来的花雨石,大小不一,分个黑白而已。就这样也下得津津有味,看到老爷破天荒的大驾光临,慌得都站起来行礼,正要回禀,谢尚书却挥手制止,自掀门帘进去了。
璎哥儿和琯哥儿对案而坐。琯哥儿一会儿抓头,一会儿翻书,一会儿往纸上写些什么…大概在练习写策论。璎哥儿脸孔惨白,看起来是真病了,却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练…他想到外放的琪哥儿,五岁时写得都比他好看。
媳妇儿坐在一旁,皱着眉有一针没一针的绣花。看那帕子的质料和大小,大概是男子用的…应该是给璎哥儿的。
还是顾临先发觉,赶紧站起来喊,「公爹。」两个儿子迟钝了一下,才赶紧也站起来见礼。
他点点头,起了琯哥儿没写完的策论看了看。果然是个勤奋的,书读得好,思路也明白,朴实有文采,字骨有点儿飘,还算俊秀。这点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
又看了看璎哥儿练的字…很想骂他两声,可他不用功吗?手都写肿了,旁边一大叠练过的纸。这字呢,勉强大小差没太多,没糊成一团,看得明白…其实吧,说他文章写得好,那也只是思路清晰环环相扣,书还是读得太少。说质朴是好听,直接说书念太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