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你不要这么贤惠行不行啊?!
谢尚书象是赶苍蝇一样挥手把儿子赶走,省得浪费他的澄泥砚。
但架不住贤惠的儿媳妇上门当说客啊!儿媳妇说得好听多了,二爷愿意迷途知返,往正路上走,就是打得有点傻,没有以前机灵了。既然有这志气,成与不成,多少哄着点,总比怀忧丧志的继续醉生梦死好。
「莫非公爹还在气夫君卤莽一事?」顾临小心的问。
「气,怎么不气?差点儿全家一起陪他砍脑袋…」谢尚书发牢骚,「但他总算干了件正事。还好有惊无险…这棍子敲得好,把他敲醒了!敲傻了也值!」
虽说不情愿,但谢尚书还真的招集清客幕僚,万般无奈的帮他那浑小子句读兼翻译。这小子还敢挑剔,嫌不够白话,真差点绷不住养气多年的沉着,去敲他那浑儿子一顿!
眼不净心不烦,儿子说得也对,这些清客幕僚大部分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陪公子读书吧。
于是不该在大燕朝出现的白话翻译参考书,就在众清客幕僚的心不甘情不愿之下,堂堂出世了。
还别说,二爷前世虽是职业军人,也是考了一辈子试的人。部队里该背的教条规章,不会比四书五经少太多。古文无力归无力,有白话翻译参照,总能弄明白不是?而且古文充满韵味,不会比白话文难背。有人帮着标点符号,也不至于一整段囫囵分不出首尾是不?
童生其实不是很难考,毕竟是第一关而已…要命的不是背书,而是他这手倒霉的字啊!但他谁?陆战队出身的职业军人!怕什么都不会怕苦。不是这破身体熬不起夜,他也怕闪烁烛光把眼睛整出毛病…这时代可还没有近视眼镜。
但吃这苦,还吃得真值。御姐儿不只一次看着他磨破的手指叹气,心疼的上膏药,捧着手不语。
「长了茧了,就不痛了。」二爷反过来安慰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这么偷机取巧还真能当什么人上人?顾临真是发愁。虽然公爹免了晨昏定省,她不用去跟婆母无聊的斗志斗勇,却对二爷雄心万丈的来年春闱抱持着极度悲观的态度。
倒不是怕他考不上,是怕二爷没考上,走上自暴自弃的道路,那就更没回头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兄弟姊妹众多的好处就显现了。来不及全读完,既然要偷机取巧,那干脆搜罗历代试题吧。她写了一封封的信给弟弟妹妹和小姑子小叔子,反应意外的热烈。
连她那个恨不得死在外面永不归家的小叔子,都差人把他旧日所有窗课都捎来,还详细的注明讲解策论如何起承转合。还在书院读书最小的小叔,更是干脆去抱先生和学长的大腿,寄了一堆历代题库回来。
这么勤读苦练的一个月里…二爷的收获就是病了两回。
「果然身体才是革命的根本。」二爷非常忧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