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从谢家一株不落的腾出去。」
「表弟这么识趣,我还能说什么?」她另个小丫头搬了盆兰草来,姿容端秀,浑
然天成。
「不是什么名种,留着给阿姝玩吧。当年没教会她什么,倒偷诳了我几手养兰。」
四郎原本还想说什么,还是咽下了。这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的。若是为妻的疯
傻,七出的恶疾,就把人扔出去。这为夫的疯傻,女人也只能忍着顾着。
「有什么事,大表姊差人来说便是。」四郎站了起来。
「哪能跑了你这苦力?放心就是。」顾临笑了笑。
临江仙 之四
和四郎谈了好一会儿,自己培养大的表弟兼妹夫就是这样好,不会瞧不起女人。
能够有商有量的谈生意的事情,偶有歧见,也能够心平气和的以理服人。
钱嘛,谁不喜欢?可太多的钱是祸非福。尤其是京城这个地界儿,王孙勋贵横行
,他们这些亲戚们看着官不小,其实根基浅薄,谁也惹不起。平平安安做点小生
意就是了,她会开那家香药铺子,是有个位置太偏的铺面租不出去,她一直对香
药有兴趣,自己琢磨许多,搁着也是搁着,干脆让四郎去寻个掌柜和伙计开起来
。
谁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她自家琢磨的香药因为物美价廉,四郎又干脆搭了个
荷包兼着卖,生意好得出奇,也越发出名了。当初四郎和她就警觉起来,不再添
新方,荷包的样式也守旧不翻新,但还是架不住贵人来谈进贡的事情。
算了,早回本了,赚进来的银子也过得去了。存货是不给的,但香药工坊连人带
工就不用小气了,连那叠香药方子都不可惜,还可惜什么?
四郎自会去谈个最合理优渥的卖断价,这倒是不让人担心的。
只是方方面面要商量,不免谈得久些。等她回到二爷的院子浩瀚轩,一踏入正房
,愕然二爷一脸哀怨的看着她,房里居然没人伺候。
铜镜炭笔毕竟是一时权宜,而他们这个二爷,字是还认得,毛笔却不用会用了,
一纸张牙舞爪,神仙也看不懂。后来还是她想起裁剪时打样用的粉墨,一方红木
板子,写得清楚,擦得干净,省了多少纸张和心力。
二爷一扬红木板子,大大的写了一个「渴」。
人哪,有什么千万不要有病。顾临感慨着,扬声让人去传茶,几个大丫头不情不
愿的推推搡搡,谁也不想在爷面前。
这四个大丫头呢,虽然不敢说诗词歌赋,但每个都识字。以前么,人人想尽办法
往前凑,现在人人奋勇往后退。爷还是同一个爷,但谁也不想跟个疯傻的爷拴在
一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