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冷青挂掉电话,就着椅子坐下来。波斯跑过去他身边,他将它抱在膝盖上,僵硬的动作有点像勉强。
「喵!」波斯轻轻甩动一下尾巴。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走?」我坐起来,仍然捲着棉被。
「还不急。美花说不用去接她了,要我们在广场大廈前等她就可以。她和志诚联络过了,志诚也会直接到那里和我们会合。」
「我说过我不去。」
「你以为由得了你吗?」杨冷青用接近冷酷的表情和声音说。
我讶然地瞪着他。
杨冷青这种冷漠的态度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那一晚,当他警告我不要再「玩弄」古志诚的感情时,就是用这种冷得近乎是厌恶的态度对待我。
「为什么?我不懂……」我不禁喃喃摇头。
但他没有回答,沉默地盯着我。波斯跳下他的膝盖,沉默地走到墙角;太保则低弓着身子瞪着杨冷青,不断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呜声。
「太保!」我低喝了一声。
动物都是很敏感的,总是能察觉出我所感受不到的事。大概是杨冷青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太保感受到了什么,也许是不好的,肚以太保才会那么敌视他。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沾染了美花的气息的关系。太保从以前就不喜欢美花,总是甩着尾巴高傲地拂身背向她。
「太保!」我又喝了太保一声,捲着被子跳下床对杨冷青说:「你请吧!我不认为我不想做的事有人能勉强我。」
「那好!你自己对美花说吧!」杨冷青拿起电话摆在我面前。「你以为你躲着就没事?你不是说大家都是朋友?」
我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可是你说--」我脱口说了两句,接触到杨冷青的眼光就像被掐住喉嚨般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说了什么?」杨冷青两只眼像是会发光的石头,清晰却遥远,灿烂但寒冷。
我默默注视着他的双眼,直到承受不住了,才低下头咬着唇说道:
「我懂了,我去就是了。走吧!」
坐在他身旁时,我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他也沉默地开着车,无视我在他身旁的存在。我不禁想起雷婆说过的那些话--也许杨冷青真是讨厌我的。
然后我又想起水彩渲染的那女孩美丽寂寞的眼神,想起我为她伤感的爱情流过的眼泪。
泪,悄然无息地滑下我脸庞。我怕杨冷青发觉,不敢伸手擦掉眼泪,强迫自己看着窗外。
「你哭也没有用。」杨冷青突然开口,意外地,冰冷的语调里藏着疼怜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