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跟在他屁股后,小昭又跟着挤过来,狭小的空间四个人挤成一堆,不但十分局
促,且非常不舒服。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她摇头投降,这些家伙只会越帮越忙。
天台上的霞光渐移渐淡,余晖慢慢在变暗,夜要降了,天空已向晚。
她直起身子,攀附着罗彻的肩膀站起来,开亮了电灯。日光灯将她的脸庞照得苍白,
照映她疲累的容颜如白色花开,风情可怜。
罗彻心里小小地疼,他手抚了抚她的脸,掌触轻轻带着疼惜怜爱。
“看你累的!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剩下的我来整理。”细语轻轻,一腔的牵怀挂心。
她摇头又笑,不怎么认真。“多谢你的关心喽!我看还是我自己动手会比较快。你
就帮我替乔和小昭洗澡,再带他们上床睡觉。”转头拍手说:“乔、小昭,跟阿彻去洗
澡。”赶鸭子一般赶三人离开。
隔一会,浴室传来小昭戏闹的笑声,她对自己一笑,呼口气,晃晃手臂,自言自语
念道:“工作吧!”
门外夜已黑,银白的月是唯一照耀的光亮。牛郎和织女在天河两端遥遥相对,薄云
覆去相聚的信道。
世界是从黑暗开始的。黑暗的一切混沌未知,所以夜充满着不安的气味,存在着一
切的不可能与不可言喻,以它特殊的波动为结界,自外于所有光明的磁场意识的道德规
范,文明的伦理礼教,在夜里失去了它的重量。混沌和黑暗形成了夜的原色与状态,张
纳所有的情态与想象。
“阿飞?”罗彻从浴室里出来,肩上披着条干毛巾,头发湿湿的,刚梳洗过,尚还
未干,发尾滴结一颗颗晶莹的水珠。他抓起毛巾,很不经心,随便地抹擦几下,发丝散
落在额前,参差着一种凌乱的美。
“阿飞──”他又唤了一声,声音让四壁的墙吸纳进去,不吐一絮回音。
四下整理得井然有序,早先的凌乱已不留痕迹,只剩一个个掏空的箱子叠腻依偎在
一起,小小的屋子仍然显得拥挤。
李蝶飞趴在桌子上,一半的脸庞藏在臂弯里。
“阿飞!阿飞──”罗彻走过去,伸手轻轻摇她。
她没反应,如一屋子的沉静。
“睡着了……”罗彻喃喃自语,倚在桌傍。微倾着身,凝视着她睡脸。她紧闭着双
眼,可能在深深的梦中;长长浓密的睫毛并帘着神秘的引诱,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