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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师所言极是。”西大师附和,“‘养气护脉’,在两山头之间密植林木,有助灵气汇聚,养护龙脉。此外,于来龙、风水两山栽植竹木,也有助防止福气泄流。不过,切记,只许长养,不可砍伐,万万不可再动这西山头一草一木,以免又伤龙脉。”

“是!是!太好了!太好了!”老太爷们点头如捣蒜,喜难自禁,不断喃喃着“太好了”。

悬吊多日的心头大石总算放下来。瞥及秦游方,责备道:“幸亏有大师在,总算有惊无险。好在你也尽了心,算是功过相抵。此后不许再如此莽撞行事!”

“是,太爷。”

秦游方虽说闯了这场祸,说到底,他也将功赎罪。太爷们责备归责备,事情已解决,口气不再那么严厉。

“大师,”老太爷忙延请大师回府。“今日多亏大师相助,我已命人备了桌酒席,请大师随我等回府。”

“多谢太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大师!”秦游方对东西投去了一眼。

“哪里。”交换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太爷们伴着大师下坡,坡上只剩秦游方与江喜多。

“你好生安静。”秦游方倒脸睇她。

“这哪有我出声的份!”江喜多轻笑起来。

登高望远,眼目所及,无限江山,整个徽州城仿如皆在脚下。

山影悬延,蘸风吹绋树巅,一波一波起伏如那江浪。

山峦一重又一重,山远天高,却又又近又低得仿似就在眼前。

那山边滚云,那满山烟袅,低笼罩江山,竟一片辽阔如海。

“瞧那云烟,竟然如海。”秦游方微微慨叹。

“见山不识海,岂知沧海真正的面貌。”

“山海同一经。见山是山,见山是海那便是海。”

“你在同我打偈语吗?”江喜多噗哧一笑。

秦游方静静瞧她半晌。

“我喜欢瞧你笑的模样,比山比海有真意。”

这词太暧昧。江喜多别开脸,装作未闻。

“你见过海吗?”秦游方突然问道。

江喜多脸上光采黯淡下来。

她连这数州城一步都没有踏出过。

女儿家的天地总只在内室之中。她渴想遨游天下,却总是不能如意。父亲那关易过,母亲那关便头痛。

“不曾?”秦游方俯低脸。“哪日你随我一起,同去瞧瞧那沧海,看是不是如山边那滚云,看山海是不是同一经。”

啊?!

江喜多禁不住抬眼望住秦游方。

无法不被这番言词打动。

那云滚如那江边波浪——沧浪之海,可也如斯?

她多想亲眼瞧一瞧,钱塘海潮能溅起几层楼高?沧海之水能卷高几起重浪?

她又望望秦游方。

他注视着远方山影,眸底重重烟霭。

这般的秦游方,突而让江喜多陌生起来。

这是那个一无建树、只道风花雪月的二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