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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山场回府,徽州城内另一大户朱府派了管家过府。朱大爷看中了替秦府佃耕的个仆刘大的女儿,出价想将刘大一家随同他们居住的土地及房屋买了去。
“刘大一家是吗?”朱大爷甚至亲自上门去。
朱大爷出了不错的价钱,老太爷们没异议。可秦府主事的是秦游方,所以太爷们要朱大爷同秦游方商量。
刘大一家从秦大爷时就为秦府个耕,立了文的,两代都是秦家的佃仆,与一般奴仆无异,根本无需征得他们的同意,随时可路他们出让买卖。
“是的。不知秦少爷意下如何?”
“唔……”秦游方想想,问道:“老太爷们怎么说?”
朱大爷一旁的朱府管家道:“秦少爷是秦府之主,太爷们自然令我与秦少爷商量,一切由秦少爷决定。不过……”把秦游方捧了捧,觑一眼他神色,加了句:“太爷们对我家老爷开出的价码倒是十分满意。”
的确是不错的价钱,可换得同样土地大小的田亩。
条件未免过好了。秦游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怎么样?秦少爷。”朱大爷干笑道:“不瞒您说,我看上刘大那个标致的女儿,所以不惜以丰厚的价钱买过刘大一家。”
“原来如此!”秦游方呵呵笑起来。“既然如此,游方若不成全朱大爷便说不过去。”
“秦少爷是同意了?多谢秦少爷喽!”
“哪里!”
秦游方命瑞安取来刘大的两张文契,分别是租佃与应主文的。
“朱大爷,这是刘大爷与秦府签定的文契,您过目一下。”
同意将刘大一家出让给朱府的话,还需与朱府另订新的文契。
“没错。”朱大爷浏览文契一会,顺手交给一旁的管家。
一直识相的不随便乱开口的江喜多,就桌上的砚墨磨起了墨。
秦游方皱眉的望望她,不晓得她在搞什么鬼,碍于朱夫爷等人在场,不便发作。
“秦少爷,”朱大爷说道:“田契、银票我一时没带在身上。如果秦少爷您信得过我朱某,过两日我再过府拜访,把文契一并订了如何?”
“这当然!朱大爷是何等身分,游方哪有信不过的道理。”
“那我就先告辞。”朱大爷站起来。
秦游方也起身。
“哎呀!”冒失的江喜多不知怎地,竟然不小心的将墨砚打翻,溅到朱大爷身上。
“呵!真抱歉!小的太不小心了!”她赶紧奔过去,替朱大爷擦拭掉那些墨迹。
她两手都沾满了墨汁,愈帮忙愈糟糕,弄得朱大爷的衣摆黑糊糊的一片。
“不必了!”朱大爷沉下脸,拨开她的手,不小心手指也沾了黑墨。
江喜多赶紧拿了张绢白的纸,殷勤的替朱大爷拭掉他指上沾着的墨迹,白纸上清晰印下朱大爷右手拇指的指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