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乔蹙眉摇头,露出一丝困惑。

「那么,你呢?你也会成亲吗?」

「我?」光藏又楞,温笑起来。「当然不会。」

「为什么?」又来了。她又要问为什么了。

「因为我是出家人。」他却好耐性。「出家人是不能成亲的。」

「为什么出家人就不能成亲?」

「没有为什么。戒律本就是如此。」

「那么,你不要再出家不就成了?」她俏脸一偏,正经且疑惑的神色。那疑问,既理所当然又天真。

「这──」光藏被问倒,失策地笑一笑。「不成的。我在佛前立誓,不能轻易还俗。」再说,他从来未曾想过儿女之私。

净澄师父一再告诫,爱嗔痴怨,所有的情念痴欲都不脱「有形」的执念,均逃不出「成住坏空」的命运;谆谆教诲,就怕他们为情所惑、为情所苦,堪不破情字这一关。

「为什么?」二乔还要问。「我佛慈悲,不会计较你立了誓又还俗的。」

对她的天真,光藏不禁轻笑起来。

「不成的,二乔姑娘。誓言就是誓言。」

「为什么?誓言很重要吗?」

他慎重点头,说道:「是的,誓言很重要,它是有重量的。妳一立誓了,就不能反悔。」

是的了,没错,发了誓是不能反悔的。她在心头同意,拿眼瞅了光藏。

「那么,你一辈子是不娶亲了?」

「是的。」光藏起身俯望她,眼神温柔好包容。

这般,她问,他答,二乔心中淹漫一股暖意,说不出一种满涨的感觉。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她瞇眼含笑起来,望着光藏。晚风打过她脸庞,拂乱她的髻发,在空中卷成漩涡。

只有他,对她的疑惑会如此认真倾听、给予回答。

「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