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先息怒,听我解释。”崔大户矮低了肥胖的身子,一副无辜的模样。“这贱人说有事要找我商量,要我到她房里来,我不疑有诈,就过来了。谁知道这贱人竟然撕裂了自己的衣裳,引诱我,要我将她收进房里;我不答允,她便——”
“我没有!”姬宫艳激愤的大叫。
三夫人看那光景,其实心里早明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但见崔大户对姬宫艳那垂涎的模样,先就满腔怒气,而姬宫艳虽衣衫不整,却更显出楚楚可怜的风姿,连额上那丑陋的黥印看起来都不那么碍眼了,心里不禁涌出一股嫉忿,妒恨填膺。她上前猛刮了姬宫艳两耳光,抓住她头发,一阵踢打叫骂说:“你这个贱人、狐狸精!竟敢背着我勾引主子,还妄想爬上高枝——哼!别作梦!奴才就是奴才!”
“夫人,请息怒,不必跟这种下贱的奴才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我看,就将她发配给兴旺那厮便罢。”
“哼!这贱人胆敢诱惑主子,哪能那么轻易就便宜了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趁机彻底把姬宫艳这杂草拔掉,难保哪天崔大户不又打她的主意。三夫人向来视姬宫艳如眼中钉!正好籍机拔除。只见她怒气冲天,大声喊说:“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好好打一顿,吊在柴房。等几日,叫外头的人进来,把这贱人领去卖到窑子去!”
“是!”几名婆娘立刻将姬宫艳拖了出去。将姬宫艳关在柴房里,吊起来毒打了一顿。
婆娘下手毫不留情,一鞭接一鞭,姬宫艳被打得皮绽肉开,清丽白净的脸庞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三夫人且吩咐将她吊上一夜,不准任何人给她东西吃或水喝。
如此骚动了半夜,姬宫艳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等一干人散去后,柴房的门突然被偷偷掩掩地打开,闪进来一个人影。
“宫艳!”那人轻声叫唤。
姬宫艳勉强睁开眼,看清楚竟是努安。她咬咬唇没开口。她被打个半死都没吭一声,满心是仇恨的火。
“宫艳——”努安正想向前,有脚步声接近,他赶紧找个掩蔽躲藏起来。
一个人影在柴房窗口前探了一探,竟是那赖兴旺。随即有另一个脚步声接近,厨房管事的婆娘声音悻悻地响起,说:“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死心吗?这骚蹄子连老爷都敢勾引,倘若你真娶了她,只怕也只是娶进一摊祸水。这下可好,惹恼三天人,将她卖到窑子里去,看她再去勾引谁!”
“可惜哪!”赖兴旺贪图色欲,念念不忘姬宫艳清冷绝人的美。纵然被打得血痕斑斑,他看她还是散发着动人的风韵。
“可惜什么!”婆娘压低了声音。“你那点心思还不简单。等她被卖到窑子里,有钱的就是爷,你大摇大摆的进去,还怕她不温顺的跪在你脚边,舔你的脚,对你好生伺候,任由你摆怖!”
赖兴旺像是突然给点醒,淫邪的笑说:“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聪明。嘿嘿……不过,现在先让你好生伺候我吧——”他又淫笑两声,然后声音低了下来。
四下只听得婆娘吃吃笑着,嗯哼地哼着,然后声音越远,终至被寂静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