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喀隆喀隆”的声响从他们上方乍然响起,跟着一声惊呼随着惶叫出来。官院正殿的屋檐上方赫然滚下一根粗壮的梁木,凶猛地朝鬼堂闇砸落下来。
“闇王,小心——”
梁木砸偏了位置,“咚隆”一声,滚落入殿旁的龙涎池。马匹吃惊,嘶叫人立昂起,难受控制。鬼堂闇紧拉住缰绳,险些被甩丢出马背外。
“闇王!”煌流火抢到他身侧,北邑的随从团团护卫在马前,警戒地盯着四周。
鬼堂闇轻抚着马匹,安抚坐骑。这时前头传来阵阵的嘈杂声,夹杂着吆喝的声音,骚乱的人群霎时如同河水分流,竟裂出了一条路。一名头戴金冠、身穿澄金服色、气质清朗的贵公子,领了一行人走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贵公子略微蹙眉。目光一扬,看见了鬼堂,好生意外,惊喜说:“闇?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对他那声欣喜的叫唤和亲切的态度,鬼堂闇嫌恶地皱个眉。但只那么一霎,表情很快就带过,整个人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缓缓褪了马骑。
“我只是来看看。怎么,不行吗?信?”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见到你,一时太高兴,说话有些不得体。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别放在心上。”
鬼堂闇心里冷哼一声,嘴角却泛起笑来。澄堂信果然如他想像的,一身令人厌恶的不知人间疾苦的清朗气息。十多年不见,他还是像他印象中那种惹人厌的样子。
“哪里,是我太冒昧了,没有先让人通报,就贸然闯进来。”他再次牵动脸皮,浮着周延的笑容。跟着口气一沉,斥喝说:“流火,还不快过来见过澄王!”
煌流火立刻上前,但并不像一般人跪地磕头,仅是略弓了身,说:“煌流火见过澄王。”除了鬼堂闇,他不对任何人下跪。
澄堂信身后的随从轻微的骚动起来,似乎不满煌流火如此的傲慢。澄堂信却不以为意,望着煌流火,看见他碧绿的眼眸,目光轻轻带过,大有久仰大名的欣喜说:“请不必客气。你就是煌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他听过大多有关于鬼王闇和煌流火的流传,但个性清朗的他却很难相信谣言的种种。鬼堂闇奉召回殷方后,他只见过他一次,一意交好,然而鬼堂闇却显得那么难接近,就连他麾下的煌流火,似乎也很难接近。
鬼堂闇冷眼旁观,越发讨厌澄堂信的清朗明净。九垓最宠信的澄王信,在幸福富足的宠爱下长大;不识世间疾恶的澄王信——他真想让他尝尝北邑那风沙飞扬酷热火灸的滋味,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还能不能保持那种清朗明净的笑容。
“少主!”
两名侍卫押解着一名工匠模样装扮的男子上来。其中一人走向澄堂信,窸窸窣窣地,低低说明刚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