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昂阴沉地盯着应如意,目光如冰。应如意如坐针毡。被众多人那样盯着,实在不怎么舒服。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二爷──第一次不算,那一次乌漆抹黑的,她根本什么都瞧不清。他那样盯着她,她倒不会心跳加速脸红不自在──自虐才会脸红不好意思!那冰冷的目光会穿透肌理似,像刀子割一般疼,极是不舒服。
“二爷……”赵总管苦着脸。时运不济啊。“您说,这事该如何办?”
就是这个丫头?赵子昂阴沉地盯着应如意。他没有仔细瞧过她。昏睡醒转后,也只记得乍见被低俗女子碰触的嫌恶感。这是他头一次正眼瞧她,果然充满粗俗野气、粗鄙不堪。
一股嫌恶感由胸臆间涌升出来。冷声道:“赵府里的诸多琐事,向来是由你掌管,这事你决定便是了,赵总管。”
苦哇!二爷竟然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赵总管眼斜嘴歪,一张脸皱成一个苦瓜。
“这……这……”结结巴巴。他要得罪东园的这位,没好日子过:若让西园的这位不高兴,亦没清闲日子快活。唉!唉!
一腔怨气不由得泄向应如意。都是这死丫头,真是被她害惨了!
被赵总管怨气冲天的那么一瞪,应如意猛不防打个哆嗦,期期艾艾道:“呃,那个……我可不可以……呃,自己选──”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分,这可由得你吗!”赵总管大声喝她,出了一口怨气。
挨了一顿骂,应如意自认倒楣闭上嘴。不防撞着赵子扬的目光,他抿着嘴,嘴角抖了抖,似是忍俊不住,居然朝她眨了眨眼。
应如意赶紧掉头,眼观鼻,鼻观心,可不小心一个抬眼,偏又撞上坐在厅堂正中的赵子昂。赵子昂表情仍然阴沉,面无表情盯着她。
“呃,那个,我想……我想大爷院里……”若是将那丫头随便丢到府里任何地方干活,三爷那两位夫人大概又会去抢,他可不好作人,还是将那丫头丢给总管府里内外的大爷,省得人说嘴争闹。赵总管满怀希望望向赵大爷。
“啊?”赵子宣略感意外。他要那丫头做什么?不过,倘若能解决纷争的话倒无所谓。
“我反对。”梅小苹不依。“大爷院里已经有春桃了,侍候的丫头婆子也不少,不需要跟我抢如意。”
他的姑奶奶呀!“可奶奶,你园里也有小春了,还有其他丫头跟婆子侍候──”
“那不一样。”梅小苹打断赵总管。“小春是我贴身丫头,帮我做些体己事,我需要一个伶俐些、又识字,好帮我跑腿办事的丫头。”
“她识字?”众人皆感意外。
“呃,应该懂一些吧。”梅小苹心想应如意懂医理,多少应该识字,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众人追问,她心虚起来。“是吧?如意。”暗暗递个眼色,不识也要说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