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娃挣了一下,挣脱不开。身体被紧贴着,甚至无法看到他的脸。随即她感到沈亚当的手在她背部游移,她再挣动,他咬着她耳朵说:
“别乱动,我只是怕你跌伤。”很快便放开她,还好意地扶她起来。
他对杜夏娃实在太亲切太关心,让杜夏娃反而不知感激。她瞪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门边,还在瞪他,冷着脸,迅速打开门疾步离开。
回教室后,她全身发抖,咬紧着唇草草收拾东西。台上的先生对她这般的突然错愕住,不知该如何。几十双眼睛盯着她,教室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与压抑着的好奇,交头接耳着如午夜时分飞蚊细嗡声般的低低切切。
“杜夏娃,你在做什么?”台上的先生终于反应过来。
杜夏娃充耳不闻,抓起书包大步走出去。走得很快、很急,几乎是用冲的,把台上先生的叫喊和教室所有无言的诡异情绪全都丢在身后。
这般离开学校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晃,跟着一只又一只的流浪狗,从午走到了晚。狗儿在寻觅,她无标的,城市是一城没有出路的愁境,她转不出去。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去,在快餐店坐到打烊,然后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漫画出租店。木板隔间的包厢,四处仍是墙,她依然被围堵在寻不出出路的困境里头。
第二天早上,不,天还没亮,还在夜的尾端,她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去。路在黑暗的客厅中等候。路不抽烟,凌乱的神情与坐立不定是他无眠的担忧。
“夏娃。”路看见她,紧绷的情绪松驰下来,叫声带着干涩。第一个应,很自然的就快步走近她,将她拉到身前。“你让我好担心。你应该立刻回来的。”
看来他们已经通知他了。杜夏娃冷淡的推开他,将书包一丢,走往自己的房间。不必开灯她就可以找清方向,她熟悉且习惯这屋子里所有的黑暗。
“夏娃,”路又喊她。“明天我们好好谈谈,我会陪你去学校。”
“不必了。”杜夏娃猛然转身。“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黑暗中可以听出路焦急担心的心情。“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出那种举动,也不会那么冲动。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里?我四处找不到你,甚至还跑到杜家,我以为你……”
“我哪儿都没去。”她打断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回房间。
她很好,不会有事的,她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想出一个结局。然而,困境仍是困境,四堵仍是墙。
房里太黑,她按亮五烛光,不要太多的明亮。无视跟着进房间的路,慢慢一件一件脱下衣服,直到剩下了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