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
“她们那班高一时是我带的,那一班的学生大致上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杜夏娃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不会无故缺席,作业按时,成绩不错,也不会刻意引人注意。但是,怎么说,她就是不会和你‘交心’、打成一片。有些学生很可爱,跟老师没什么距离,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你。她却不一样,总是独来独往,到某种距离就不让人再接近。我看,她地种孤僻的个性,大概和她家庭背景有关吧。”
“哦?”沈亚当越听越感兴趣。他还没想过去教务组查阅杜夏娃的资料。
“她住在亲戚家,被亲戚抚养长大,监护人是她的表舅。她父母好象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母早逝,从小就寄人篱下,又没有兄弟姐妹,个性不孤僻才怪。刚刚李老师他们说的那些事,也不是不可能,恋父嘛。”
“你知道她是否有像了老师说的那类朋友?刚刚车上那个男人,你见过吗?”他约略形容了一下路的模样。
“啊,那可能就是她表舅。我见过他一次,记得是姓路。四十多岁了,看起来却相当年轻。艺术家嘛,总是比较不显老。”
“表舅?”沈亚当大吃一惊。那中年男人是杜夏娃的表舅?但那一天看他们的神情态度,怎么看都像恋人。
“你不知道吗?听说她表舅是个画家,好象还满有名气的。我在报上还看过关于他的报导,个展什么的,把他捧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我也没去看,反正我也不懂那些。”那老师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径自走向办公室。
沈亚当兀自处在震惊中,为他所听到的事感到晕眩。
表舅?那个男人是杜夏娃的表舅?但他们——不行!他要好好想想。果真是事实,那他们之间那种亲密暧昧岂不是,岂不是——
他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迟迟不敢碰触那个禁忌的字眼。那太荒唐了,怎么可能!但如果、如果真有那回事,他是杜夏娃的导师,有义务阻止她不能让她再继续错误下去。她可能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恋父情结而使她将对父亲的爱移情到她表舅身上,进而对他产生正常的感情。
这太荒唐了,他必须拯救她,阻止她沉沦。
然而,上帝造人,原无意让人承受这种痛苦和罪恶的。
“刚刚发下去的试卷,三十分钟内写完。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文法问题,应该很简单才对。”沈亚当站在讲桌后,朗声扫了台下一眼。
他走下讲台,负着手在走道间来回走动。纸笔声郞郞,每个人都埋头专心作答。空气中残有一些未醒的昏寐,偶尔一点风吹来,为午后的沉闷带来一丝清凉。
他走到杜夏娃身旁。她低着头,一只手支着前额,眉头微皱着思索着问题的答案,看起来很认真,似乎和教室里其它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