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她颤抖着握住莲井深的手,声音低弱,无甚力气。
“别说话。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她点点头,转向潮崎健。没力气再说话,嘴唇嚅动,说了“谢谢”的口形。
潮崎健一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望着她满是血污的脸庞。
莲井深搂紧她。她再没余力,昏了过去。
尾声
那一刀,武田信次用了相当的力道,几乎划开了陈朱夏半个脸颊。伤口深且长,皮翻肉绽,虽然莲井深紧急将她送到医院,但伤口引起的感染及高烧,足足让陈朱夏休养了三个多月,并且无可避免的,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有点碍眼的疤痕。
“我一定要砍了武田信次那个混蛋!”抚摸着她变得有点凹凸不平的右脸,莲井深恨恨诅咒。
医学再怎么发达,想除掉这样大的伤疤,还是有着不小的困难度。至多只能让疤痕看起来不再那么碍眼,但要恢复之前光滑柔嫩的模样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她握住他的手。
虽然过了三个多月,想起当时心中仍有余悸。那当时差点被羞辱的忿怒不甘惊恐在看到莲井深满身是血的冲进去时,她一直悬吊的心落了地,对他所有的心防完全崩解,下意识靠向她一直排拒的他。
她要自己接受他。不想不听不思考,单纯的接受他。
“那样太便宜那混蛋了。”
那一场混乱并没有惊动警察。武田裕一郎虽然吃了潮崎健一枪,但武田家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开,因为追查起来只是自找麻烦。
天气寒冷无比,陈朱夏缩了缩,更往莲井深怀里靠。日本的冬天这样的寒冷,吸进去的空气冰冷的肺都痛了。
“冷吗?”他问。
她没回答,反问:“我们要像这样一直下去吗?”
搂抱她的身子一僵。
“我们到欧洲去,找医生除去你脸上的疤。”
“然后呢?”她问。
“然后我们在欧洲小住一段时间,走走看看,什么也不做。”拥抱她的手臂紧一些。
“再然后呢?”她几乎要喟叹了。这么好的生活,她怕多半不能成真。
“再然后,看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当一双闲云野鹤或神仙眷属也不过如此吧?
“又然后呢?”这样下去真的好吗?能无羞不愧吗?
她要自己接受他。不去思量不去想。可是那个“可是”,不提防时总是会跑出来动摇她。
“然后……”他看到布子端了一碗热汤进来,打个手势,让她放在一旁。
布子微微一笑,点个头放下汤便出去,不再打扰。
陈朱夏躺在莲井深怀中,竟是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