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夫临沙发的扶手坐着,一手搁在腿上,一手搁在扶手上,头朝外斜倾,身体也稍微歪斜的靠着沙发背,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谢阿蛮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唐伯夫跟前,弯身确定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半小时前发生的事,还鲜明的印在她脑里。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还为那复杂的感觉心悸鼓动,即便此刻,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那一切。
还好有黑暗的遮掩。她壮大胆子,仔细观看唐伯夫,见他闭着眼,沉沉地如在梦乡。
她悄悄伸手向他的口袋,企图掏出钥匙,才刚摸到钥匙的柄环,他突然动了一下,她微微一惊,赶紧缩手。等了片刻,她再度伸手过去,尚未碰到他的衣服,他就又睡不安稳似的翻身转动。
她吓一跳,怕他突然醒来,蹑手蹑脚的退开。
她想,等他睡得更熟、更沉的时候再拿走钥匙,这时候下手太冒险,他也许随时会醒来。
整个黑暗,重又陷入静寂悄悄。在深沉的黑夜中,“等待”显得孤寂难熬。伏伺在沙发一角的谢阿蛮,渐次被疲倦与困顿侵蚀;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撑到最后关头,感觉却越来越蒙眬,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唤,身体也沉重得彷佛不断下坠,而与意识剥离。
她的意识越来越蒙眬模糊,终于沉沉的进入梦乡,划进梦的黑海……
夜的刻度悄悄挪移着。沙发另一边,原疑该在梦乡的唐伯夫,静默的睁开双眼。他静静看着沉睡中的谢阿蛮,将身子挪移过去,靠近她,为她盖上毛毯,伸手轻触她的脸庞,温柔的拨开垂散在她颊旁的凌乱发丝。
他那样凝视她好一会,目光在她沉睡的脸容流连不去。看她身体蜷缩着,睡得很是辛苦,伸手过去,经心而温柔的将她轻拥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膛沉静的安睡。
而他,就那样低头望着她。这又长又短的夜啊,让他情感如此的骚动!他缓缓地俯下脸,深深,深深的吻盖住她的唇。
黑夜让一切不该发生的发生;这个夜,如此的迷离!他轻拥住她,两颗心交跳,一夜为她守护。
* * *
隔天中午,谢阿蛮方才醒来。她并不是立刻清醒的,懒赖了一会,惊心的发现自己居然枕在唐伯夫的怀中,唐伯夫眼底含笑,正静静的看着她。
“早啊!”唐伯夫表情意外的柔。
她立刻涨红了脸,尴尬的逃开,腼腆又羞赧,吶吶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会--”
天啊!她怎么会躺在唐伯夫怀中的?她就那样枕在他胸膛一夜吗?而他一直就那样看着她吗?
“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没叫醒你。”唐伯夫若无其事,起身打开门说:已经中午了,来吧,我送你回去。”
这话提醒了谢阿蛮,她跳起来叫说:“中午了?完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