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脚步,走一步停一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她冲到一旁电线杆旁,只手扶着电线杆,弯下腰,唏哩哗啦吐得一塌糊涂,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吐空了,才觉得好过一些,虚脱地瘫靠在电线杆上。
慢慢的,她精神回魂了一些,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伸手往后摸索。她以为她抱的是根柱子、电线杆什么的,但伸手碰到的地方,却温温、软软的,有点弹性,像人的身体……
她愕然地抬起头——光线昏暗,她又没戴眼镜,人眼一片黑蒙蒙,但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人的脸没错。
“你这家伙——”那种喉咙打结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心情很不好。她大大骇了一跳,骇醒了,脱口叫出来说:
“织田操?”
“哼!”织田操非常不满地粗声说:“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没看到,还把我当成电线杆,简直太混蛋了。”
“这里这么暗,我又没戴眼镜,胃又难受得要命,一直想吐,哪注意到那么多!”杜小夜委屈地解释。
“尽管如此,你也不能把我当电线杆!”织田操蛮不讲理,霸道说:“看看你,浑身酒臭,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没办法啊,大家都喝——晤——”
话来不及说完,杜小夜连忙掩着嘴冲到一旁,又吐得一塌糊涂,粘了一身酸臭的残液和味道。
“不要在这里呕吐,脏死了!”织田操极不客气地批评她。
这是他的劣根性,只要有谁惹他生气,他就毫不在乎地用话刺激对方;更何况,这个怒气,他从傍晚憋到现在。
他将她拎到盥洗台,监视她冲洗干净,见她用衣服擦脸,又存心找碴地用轻蔑的语气说:
“不要用衣服擦脸,那看起来很蠢!你不带手帕的吗?连这种东西都不带,还算什么女人!”
带不带手帕,跟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杜小夜识趣地不跟他顶嘴,提着衣服的下摆,呐呐说:
“不能用衣服擦,那该怎么办?我又没有带那个……手帕……”
她知道织田操是藉题迁怒,他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再惹他,乖乖听他的话。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织田操不耐烦地大声吼叫,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