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都做些什么?还写诗吗?”陈美问。
阿非噗吭一声笑出来,仿佛陈美说了什么滑稽的笑话。摇头说:“当然没有。谁还创那种东西啊!我手边有些钱,想跟阿强他们谈谈,看有什么可投资的。反正我才刚回来,不急。”
“喔。”陈美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你呢?还有在看星星吗?”阿非反问,一边嘴角微勾起来,要笑又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不那么以为然。
陈美无声笑一下,笑得太沉默。
“咖啡来了!”余纯芳端了两杯咖啡蹦出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陈美看着余纯芳殷勤地招呼阿非,竟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每天都有星球在死亡,燃烧掉一个传说。她早已经不会傻气到企图在北半球的星空寻找南半球的星座;或者,在古中国的夜空中,描绘想象古希腊的星座宫。
一回到家,陈美踢掉高跟鞋,丢下皮包,整个人往沙发一趴,像只死老鼠似,动也不动。
电话响了,可是她累得不想动。
今天她觉得特别累,身体累,心里更累。过去的虽说已经过去,总是还留有痕迹。阿非突然那般、教人毫不提防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到底还不够玲珑,竟觉有种应付的累,加上余纯芳在一旁惟恐天下不乱似帮忙搅和,她觉得更累了。
“阿美,是我,”答录机叫起来,是朱林彦。“你还在生气吗?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你知道我等得有多焦急、多不安!?我好想你,阿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声音到这里便断了。陈美仍然趴着没动,一边脸颊抵着沙发,眼眸无神地对着前方,视线漫无焦距,落在对面墙上,一只手则呈自由落体状垂挂在地上。
她这样动也不动躺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来。她并不饿,但她觉得她应该吃点东西,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填塞肚子。这是生活的步骤。
她找了一会,厨柜、冰箱都是空的。她瞪着冰箱发起呆,记不起上次采购是什么时候。
算了。她走回沙发躺着。越躺觉得越累。她跳起来,抓起皮包,没多加思索便往外冲一一
“嗨!?”冷不防一声惊喜的招呼迎面突袭向她,她骇住,全身猛震了一下,死盯着那张欺近的脸,一时说不出话。阴魂不散的沈浩,活跳跳地站在那里,腋下挟了一个大牛皮纸袋,举高要按是铃的手顺势搁在门上,咧大嘴,笑得开花似的灿烂。
“我怎么我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当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陈美总算吼叫出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些烦--不,太烦。她实在累得没力气再应付这些有的没有。但想及那天晚上他对她的--算是帮忙,她不禁有点讪然,对她自己冷淡的态度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放软了语气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招待你。”
“‘没空’招待我?”沈浩眨眨眼,自行演绎解释说:“你说‘没空’,那么表示我地‘有心’的喽?”不等陈美回答,自动拉着她走进她公寓,一边说:“我很高兴你有这个心。别担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嘿--”陈美轻叫一声。这个人怎么这么自动自觉?她又没说要请他进去。
“沈先--”
“叫我浩就可以,沈浩也行。”沈浩笑嘻嘻打断她。
她看着他的笑脸,轻呼口气,实在有些没奈何。她的眉锁、额蹙、鼻皱,表情是那么无奈,沈浩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