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可偏偏祈晴说的谎洞百出,就算拿牛皮来遮也遮不住。

「看来,他们很放心把儿子交给交给你。」一个钟头前,隔壁夫妻回来,邱老师似乎喝醉了,沈老师直接扶他进屋,没过来打招呼,慕守恭便睐她一眼,如是说。

「因为沈老师怕邱老师喝醉,回来会吵到孩子睡觉,所以才让小少爷睡在我这边的。」她只能硬掰。

「你的房里怎麽都是小孩的衣服物品?」

她更是答得心虚冒汗。「因为小少爷常过来。」

佯装忙着收拾小面馆,每张桌子擦了五遍,拖地拖了三次,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祈晴索性把整个面摊器具全都洗一遍。

慕守恭也不急,就在一旁陪儿子,以自己的手臂当单杠,吊着一只笑呵呵的小猴子屋里屋外晃,一下又让他坐在他肩上,享受「君临天下」的威风,一下子再回房里和大布偶玩骑马打仗,欢笑声不断从房里传出。

今晚,大概是小少爷出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晚吧。祈晴忍不住想。

就算她给小少爷再多的爱,可她手臂太细,没办法让他吊单杠,肩膀太弱,扛不起他,勉强玩一下骑马打仗,也是秀秀气气打一下大布偶敷衍了事——

不得不说,父亲能给的「高规格」玩乐,她这个当母亲的全都做不到。洗完了店里所有器具,她累得腰酸背痛,过年的大扫除也不过尔尔。

房里的笑声似乎已停歇片刻,手扶着直不起的腰,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房前,轻轻推门查看,只见床上,小少爷趴在少爷的胸膛上,父子俩睡得很安稳。人家常说孩子是宝贝,如果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她觉得有爸爸的孩子就是「贝」,有爸爸和妈妈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宝贝」。

祈晴眼眶泛湿。这对他们父子俩而言,是睽违四年的幸福时刻,她决定不打扰他们,把房间让给他们,她去阿珠婶房间睡。

「少爷,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叫阿光开车撞你。」

一觉醒来已是隔天中午,全身骨头像要分家一般,祈晴仍惦记着没帮少爷做早餐——呃,中餐的事,急匆匆的走出阿珠婶房间想赶紧张罗餐点,却看见一大一小站在客厅,两人大手牵小手,还拉了一只行李箱在向她招手。

「妈咪,叔叔爸比要带我们去台北玩。」

玩了一晚,睡了一夜,慕守恭成功征服儿子,或者该说父子天性,总之,他们好像才是一国的。

祈晴才想开口拒绝,他却冷着一张脸对她说——

「我准备对你提告,你最好和我上台北一趟。」

她随即想起,先是错愕。他一定是认为阿光撞他是她唆使的,可芯欣不是说她有托律师告诉他阿光的自白了,他还是不信?

尽管一路上她试图向他解释,但他似乎都没在听,算了,反正上一趟台北和阿光对质还她清白也好,她无法忍受他误会她,想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