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外孙女四岁,女儿和往年一样年前写信回家,当时尚未当丞相的老爷生了重病,她日夜照顾心力交瘁,接获信时喜出望外,亲笔回信派人送去,让他们赶紧回来。
不知女儿是否因为害怕她爹是使苦肉计逼她回来,要再迫使她和丈夫分离,信送去半个多周,未见人影也无回音,她派人再去送信,送信的人回报那住处已人去楼空,屋主说原先住的那对少年夫妇不久前带着女儿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老爷命大挺过病关,获悉此事後大发雷霆,执意认定女儿心狠,连老父病危都不愿回来见上一面,心寒之余,彻底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其实老爷脾气虽硬,但始终疼爱女儿,当初接获外孙女诞生喜讯,女儿来信恳求赐名,老爷虽将信撕毁,却私下帮外孙女取好了名,因认定女儿未出嫁,她们母女都是王家人,遂替外孙女取名「王初云」,是以皇后问及时,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说出外孙女名叫王初云。
「这个外孙女和她娘一样,都是生来忤逆我的。」王丞相气得脸涨红。
「干麽说这种话,女儿被你逼走,至今下落不明,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回初云,虽然她做了傻事让我们王家蒙羞,可那是因她自小流落在外不懂礼节,何况她年纪还小……」
「都已到了标梅之年,还轻重不分,可见她爹娘打小就没将她教好!」一想到大婚那日,外孙女当着边家所有人和皇后娘娘的面,哭着不嫁国舅爷,
他简真羞愧到无地自容,「既然不能嫁,为什麽不早说,偏等到人家都已经用花娇迎娶进门,她才……」一张老脸怒气腾腾地,气到说不出话。
「她不就是害怕吗?你想她才刚和我们相认,我们马上就要她嫁到国舅府,她能不休休忐忐、心慌俱怕吗?」
「我看你就是想把她宠得和她娘一样!」王丞相怒哼了声,别过脸去。
怕激怒他,令他又动肝大气病,王夫人遂不再和他争瓣,低首不语,沉默片刻後,她突又开口,「那日国舅夫人遮着脸,你觉不觉得她那双眼……」
她想说什麽,却碍于他正气着,话终究没说出口。
「我还真希望我也有条丝巾,能拿来遮脸遮丑!」
「你……」这些日子来,一会得面对丈夫的责駡,转眼还得安慰害怕畏缩的外孙女,夹在两人之间,王夫人不禁委屈流泪。
见惹妻子伤心,王丞相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拉不下老脸,又别过头去,夫妻俩僵持着默不作声,真到王夫人的贴身丫鬟匆匆来报。
「夫人,国舅夫人求见。」
「国舅夫人?」王夫人和王丞相面面相觑,百思不解平茉蝶为何在这时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