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严奇抬头看了看天色,夜空同他一般的沉默。

「那是──那是我还不明白自己心情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

这当口,令我很难该说些什么。

一阵风吹来,空气真清新,我最怕吹这样的风,清清凉凉,我总会以为自己尚置身在二十世纪某个五光十色、狂野糜烂的繁华香尘逐散后夜中。

「你该走了。」末了,我只这么说,没有再回头。

轻轻挪移到云舞殿门口,一片漆暗,香儿又是忘了吩咐掌灯,我摸索到殿厅,香儿突然打角落冒出来。

「您回来了,公主。」她又将嘴嘟得高高的。

「香儿,是你,吓了我一跳!」

「公主,」她埋怨道:「你以后最好少和严奇大人在一块儿,王爷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多舌了,王爷呢?今晚来过了吗?」

香儿摇摇头。

「没有。还好没有,如果王爷知道你出府,这么晚才回来,我不被剥层皮才怪!」

「没有就好──你啊人小心眼多,为什么这么多牢骚!」

「我是为您着想。」香儿委屈的说:「宫府里每个人都在说王爷新宠丽妃,要封她为王妃,今儿一早还特地陪她游上苑──只有你,没事人一样儿,我都快替你急死了,还有王爷最讨厌你和卫士将大人见面了,你偏偏又要和他在一起,我真不懂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懂就别猜!」我推开殿房门,停了下来。「快去歇息吧!这么晚了,王爷不会来的。」

殿旁漆暗如黑洞,我想找开关揭掉夜明光珠上的薄饰,摸索了半天仍不得要领,倒是渐次适应房内的黑暗。

我回身掩上房门,走移到软塌,力道一松,「啪」一声垂直躺下。软塌出乎寻常的坚硬,而且崎岖不平,我翻身想探个究竟,突然失去了平衡,跌落入软塌的另一头。

「宗……宗将藩!」鬼崇的宗将藩总是如此让我意外和惊心。

宗将藩以最标准的防范我逸逃的姿态扣环住我的肩、膀、腰。

「回来了?哼嗯?你真是多事啊!银舞公主!」他阴阳怪气的打嘴里吐出这些话来。

这样的姿态令我呼吸困难,我对他作承诺。

「放开我,我不会跑的。」

他放开我,又逼进刚刚的问题,这次更讽刺:「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银舞公主,什么风这么难得将你殷勤地吹出府?」

「宗将藩,」我不理会他的讽刺。「有什么事就请直接说,不要这样阴阳怪气,有失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