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成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而后恍然大悟,以最快的速度闪边去。好险!
接手抱过孩子,苏盈袖亲了亲儿子粉嫩的脸蛋,笑道:“还是我抱吧,你的胳膊都快僵硬了。”动都不敢动呢,真好笑。
“你不生气了?”纪吟风小心的打量著她的神情。
“生什么气?”她反问。
“在京城的时候——”他犹豫。
“其实一个伤心失意的女子想见一见自己曾经芳心所系的爱人,没什么太过份的。”苏盈袖自以为自己的语气已经很云淡风轻了。
可是你的口气酸得太明显了。纪吟风不敢将话说出来,他怕某人会翻脸。
“比较过份的是她的手下,居然想杀我。”每每想起那个混蛋太监她依旧是愤恨不已,要不是她见血呕吐起来,他怎么可能伤了她。说来说去,原因就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要不是他不知节制,她就不会怀孕,不会怀孕就不会见血呕吐,当然就不可能被人伤成重伤。然后当她心急火燎的赶去救他,却看到那样和谐的用餐情形,要不气怒交加拂袖而去都不可能。
看著她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最后咬牙切齿的盯住自己,纪吟风突然有种被迁怒的感觉。
“要不是我从不杀生,还真想宰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他心头漾起一抹笑意,她这不杀生的规矩很符合佛家的禅意,种善因得善果,所以即使她有时无法无天,也依旧可以活得自在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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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柳丝成就迫不及待的送客出门,让纪吟风惊愕不已。
记得当初离开金陵时,万诗礼放了好一阵炮竹欢送袖儿。没想到这次天山派掌门更热情,足足放了一夜的烟花表示庆祝。
为了贪看那直冲上天,在天际绽放绚丽花团的烟花,苏盈袖在天山脚下逗留了一个晚上,差一点又返回天山去白吃白住兼白拿。
“我们该回家去了,爹娘在家望眼欲穿的等著我们呢。”纪吟风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停下了上山的脚步。
恋恋不舍的看著烟花消失的方向,回想著自己大半年来在天山的惬意生活,苏盈袖不免喟然一叹,“天山的景色很美啊,尤其能时常看到柳丝成那张长期便秘的脸,真是舒服啊。”
轻风拂过耳际,纪吟风仿佛听到了风的叹息声。丰神玉说的没错,袖儿绝对是那种得罪了人家还招摇的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的人,非常的——欠扁。
“你真的从没想过我吗?”他恍似自语般轻轻的问出口,他既想听又怕听到答案。
苏盈袖抬眼望向远山,满目青翠,默然半响,“如果不想你我何必跑到塞北苦寒之地。”只可惜纵使可以天涯海角去飘零,一缕相思却牢牢的系于江南一隅。
雪白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如浪,就像随时准备羽化飞天的仙人一般飘逸出尘,脱俗中却不免染上了几抹淡淡的哀伤。
纪吟风悄然阖了下眼睑,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那眉宇之间飘过的淡淡忧伤却是那么的让他触目惊心。张开双臂将他们母子抱住怀中,保证似的说:“我们不会再分开,绝对不会。”
苏盈袖笑著点头。她也不想再分开,相思好苦的!
“你这样文弱的人穿越沙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她伸手怜惜的摸著他变黑的肤色。
“还好。”他一笑带过,再多的辛苦在看到她的时候都灰飞湮灭,不复存在。
四目相对,看到彼此眼中盛载了太多的情意,不由得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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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繁华依旧,来往商队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