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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依旧苦得让人蹙眉,她眼眶里甚至迸出了泪光。

别人喝药习惯一口饮尽,苦味也就一时,可是,明阳柳分明怕苦,却又喜欢细细品味那份滋味,于是喝得既慢又痛苦,让一旁的人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如果你肯喝快一点的话,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这是以苦为戒,努力提醒自己,生病并不好玩。”她有她这么做的理由.

“生病并不是我们自己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殷武杰不解。

转着手中还剩下三分之一汤液的药碗,她自语般地道.“至少有些生病的原因是可以提前防范并且杜绝的。”

这辈子活到现在,她两次大病都跟眼前这男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让她忍不住怀疑上辈子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钱,才让他今生以此种方式追债.

郁闷无限。

“生病也可以防范杜绝?”这是什么说法?

吞下一口药,让苦味在舌尖蔓延,她这才回答道“有时候立场坚定一些,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比如说,如果那天我能够拒绝你到底,不去喝酒,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这场病就不可能发作得起来。”

“如此说来原来你病因是我。”他低笑道。

她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说着也想到了个问题,“那晚你怎么会那么巧也出去散心?”

“我是散步.”他申明道。

她眼角微微抽搐,低头喝药。

那天后,他开始相信缘分了,本只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两人当年初遇的地方,却不意在半路看到望月沉吟的她,旁观多时最终忍不住开口搭讪。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明阳柳抬头就看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柔笑意,目光似乎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幸福的笑容?

对,就是幸福,他的笑让她心头隐隐乏起了酸味。他是想到谁了?

“今天的药不是特别苦。”她故作闲聊的开了口,拉回他飘远的思绪。

“是吗?”他微微一笑,“不苦不是很好吗?”

她顿了顿,又问“这里离边关还有多远?”

“怎么会问起这个?”殷武杰从桌边走到床畔,在她的身边坐下。

“没什么,突然想到就问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赶了一天路,你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

她看他一眼,不说是吧?那她不问就是.“嗯。”

他似乎略显诧讶,“你这样不问不理人的态度,还真有些让我伤心呢。”

“是吗?”她依旧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不相信你没看出什么不对。”

“所以我就说男人很难伺候。”她叹气。“明明不希望别人插手过问的事,女人如果识相点装作不知道,他反过来要说女人不在意他、不担心他。”话到最后,柳眉上挑,凤目狠狠一瞪。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其实很在意他,很担心他吗?”他笑得犹如偷腥成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