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没吃饱过了。”他讪讪道。
“你日后可就有口福了,为师的很会烧菜,尤其是烤鸭,鸭肚里填满香料,烤好之后,外皮金黄酥脆,再用快刀连皮切削,注意,可不是每刀都切断……”梁觅边说边淋水,忽然怔住,一次次的热水揩抹淋洗,洗去小脸的污秽,竟露出一副俊秀五官。
一双斜飞剑眉,颇有傲色,墨黑双瞳浑圆乌深,眸光湛湛有华,口鼻端正,虽然面黄肌瘦,只要多加几餐饭、长了肉,就是个漂亮孩子,不像他,身上带病,长年咳嗽不止,天寒时,魂魄都要咳飞一半似的。这孩子虽然瘦弱,身子骨却比他健壮,气色也没比他差到哪儿,真令他嫉妒……
“不切断要做什么?”荆木礼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他怎么发呆不说?
梁觅怔了会儿,忽然重重掐了他脸颊一把。
“啊!”他疼得大叫。“你干么捏我?”
“我是师父,我想捏你就捏你,不得多问。”
“你几岁了?”他揉着脸颊,打量他。
“十七。”
他瞠目。“才大我三岁?你根本不够格当我师父!”
“三岁是不多,但我年方十七,风流潇洒兼一表人才,有我这般英雄出少年的师父,想必令你惭愧。不要紧,只要让为师好好调教,十年之后,你也是人人称羡的少年侠客。”
罢了,说服这人放弃收徒的念头,不如他认了。
姑且不论拜不拜师,反正他没亲人,既然有吃有穿又有得住,就跟这人住几天,倘若苗头不对,再溜也不迟。
他想了想,问道:“你说过,我爹也是你爹是什么意思?你收留我,是为了我爹?”
“我爹很早就过世了,我娘带着我住在这儿,有一年遇到了你爹,他和我娘相恋,说要娶我娘,我也当他是亲爹一般看待,哪知他早有家室,还有你这个儿子……”梁觅掩口,咳了起来。
“我娘为此常跟他吵。他曾做了一件坏事,我娘劝他改过,他不肯,两人就吵得更凶了。有一天大吵之后,拔出兵器相斗,误伤彼此,你爹临死前,求我找到你们母子,照顾你们。”
“你怎么没来找我?”
“因为我娘重伤,我也受了伤。”
“你怎会受伤?难道你帮你娘,围攻我爹?”莫非他内心有愧,找到他是为了弥补当年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