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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很难喝。”

“你是不是心胸狭窄,见不得我煮得比你好喝?”他的舌头是不是坏了?她煮的虽非绝顶美食,可是绝对比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汤好太多。

“我何必跟你计较一锅汤?不信问阿卫。”他望向护卫。

正在盛第三碗的阿卫,闻言茫然。“不难喝啊!你们煮的喝起来差不多。”

邝灵咬唇。“你若不喜欢,就别喝吧!”可惜,她的计谋就这么失败了。“我买了些糕饼,给你吃吧!”

“我不吃。”他决绝的口气像她招待他啃石头似的。

他皱眉瞧着汤碗,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

两个男人将她加料的汤喝得涓滴不剩,没碰她买的糕饼。为免他们起疑,她只吃了一块撒有提神药粉的糕饼。

三人各自睡倒,阿卫很快就打起鼾来。

陆歌岩却没立即入睡,他睡在火堆对面,不断翻来覆去。

邝灵不敢动,躺着装睡。下药是要让他睡得不省人事,他只喝一碗,分量不大够……但总之还是按她的计划,等两个男人入睡后,她去检查皮囊,如果其中没有秘籍,她就回来躺下,一觉到天亮,明天继续跟他们上路。

若是有,她立刻带它离开。当然,她不是全无良心,扔下治疗一半的病人就溜,她已将他每日服用的药方写好、备好,即使她走了,他仍能按日服用。

这一带,她曾和爷爷来过,熟知多条小路,他们是追不上她的。等到陆歌岩发现秘籍不见,她已消失无踪。

这举动无疑会狠狠激怒他,届时他的反应……她庆幸自己不必看见。

她暗吸口气,佯装睡梦间翻身,望向火堆对面。他总算睡着了,长发微微散乱,覆住半边俊容,熟睡的他,就像个英俊无害的男子。

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肯定会追杀她吧,呵,她当然不会被他追到,也许几年都找不到她,便会将她淡忘了吧?但她不会忘了他……

动心原来是这样的,细微的、隐晦不明的——天崩地裂,每个知觉、每个神思都清楚,自己再也不同了,原本的平静已一去不返,她不再是原先了无牵挂的邝灵,心里被某个人占据,洒脱便有了缺损。

她仍想飞进辽阔世间,不想当传统女子、嫁人生子,世间也没哪个夫婿能接纳一个长年出门奔波的妻子。他是个令人难忘的男子,但就将他留在记忆里吧,如他这样的男子,也绝不会成为可以长相厮守的夫婿。

她等了又等,已过子时,差不多了。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火堆对面,陆歌岩睡得正沉,皮囊就放在他身边。

一起身,她微觉晕眩。服了两种药性截然相反的药,她没睡着,也不太清醒,躺着时还没知觉,坐起来才觉难受。

她等待片刻,两个男人仍熟睡,阿卫的鼾声极响,陆歌岩则安静无声。

她轻手轻脚地过去,取过他身边皮囊,打开一瞧,里头果然有两张写满字的羊皮纸,终于到手了!

她的心狂跳,半是兴奋半是紧张,瞥了陆歌岩一眼,他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