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疲劳。「你说的没错,我父亲害死你父母,害惨你和你姐姐,但我毕竟是我父亲的儿子,不能不照顾他,你一点都不能接纳他,看来,最终也无法化解我们的僵局……我很抱歉,这两年勉强你这么多,让你受这么多苦。」
他要分手?「不——」
她不要分手!这些谈话已经超出她的极限,她的理智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她软倒,趴在沙发上,吐了。
她几乎整天未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她还是拼命地吐。
华疆臣扶住她,惊觉她的手像冰块般冷。她的嘴唇发白,脸色像死人,她疯狂干呕,纤细身子猛烈颤抖。他抱住她,怕她会破碎成片片。
她的反应和两年前同样歇斯底里,这件事带给她的创伤究竟有多深?
他轻声问:「妙妙,那天你父母带你去旅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事? 」
她剧烈震动,仿佛有人对着她的头开枪,她惊悸地抗拒。「没有……」
「妙妙,告诉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
「都是华显洋的错,爸爸妈妈很爱我……」
他咬牙。「好,就算是我爸的错,我还是要知道。」他实在不愿在这情况下逼她,但他的直觉坚持这就是答案,一切的症结。如果非要分离,至少让他知道为何他被判死刑。
说出来,或者和他分手……她眼前发黑,强忍着呕吐感,空洞地开口。
「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外婆家,却带我去旅馆。妈妈给我糖果,让我看电视,我听到爸爸妈妈在吵架,然后爸爸走过来,给我一杯水,要我喝……」
「你喝了? 」
她颤抖着点头。「只喝一口。我从小吃很多药,很讨厌药,有药的的味道会发现,一喝到药的昧道,我就吐掉了。」
「然后呢? 」
她开始眨眼,仿佛看见不愿意看的东西,她揪紧他的手臂呜咽,却没有泪。
「妙妙,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过去了。」他抬起她下巴,令她涣散的视线聚焦于他,温柔而坚定地道:「你不再是六岁的小孩,不会再轻易受伤害,但有些事如果不去面对,它永远不会结束,所以把它说出来,别怕。」
她嘴唇发颤。「爸爸又叫我喝水,我说水里有药,我不要喝。妈妈忽然哭起来,爸爸生气了,他抓住我的头,叫妈妈把水喂给我喝,妈妈哭着把水倒进我嘴里,可是大部分的水还是被我吐掉了……」
残酷的描述让他浑身血液宛如冰冻。她没喝加料的水,最后还是住进加护病房,难道……
「爸爸打开一瓶药,把药丸塞到我嘴里,我一直哭,把药吐掉,爸爸把我压在床上,他拿矿泉水灌我,把我嘴里的药都冲下去,然后他也哭了。他说他很爱我,可是我们已经没有路可走,讨债的人会把我们全家都杀死,我老是生病,活下来只会受罪,我和他们一起死掉比较好,希望我下辈子会出生在好人家,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
说完了,她眼眸一片死寂的空白,仿佛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