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名姓什么都被湮灭,只以存在的代称称呼。
思乡的雨,示警的雨,丰饶的雨。
滂沱,溅在仙舟上扬起的不是灾厄的预兆便是灾厄本身。
其他地方的雨能有福泽万物的声名,仙舟的雨,只有落花狼藉、流血漂橹。
“这真是好大一场雨。”
天地一片迷蒙,雨滴似要砸穿罗浮,将这星海中航行的巨舰湮灭于迷蒙中。
你垫脚伸手,做了一个眺望的姿势,原先顺出来的倏忽的一部分涨满了你的袖笼,沉甸甸的,再大的风雨都没法将你打散吹跑。
此情此景恰似倏忽之乱,又似饮月之乱,罗浮命运多舛,仙舟将军景元在就任生涯里,简直就是渡劫。
你见不着风暴最中心鳞渊境的景象,没见到分海,雨来势汹汹,倒像是填海。
还是被放逐的饮月君填海:
——新长成的丹恒,正在为饮月之乱做一个彻底的收尾,尽诛余孽,以正饮月之脉。
仙舟将军景元不能不在场,他得做一个最权威的人证。
还有几位牵连者,应星在家里看水淹罗浮,镜流不知去向。
算是一场动乱的最后一目,明面上的祸首以戴罪之身为持明一族尽了最后一份力。此后,山长水阔,再难相见。
就是,他身上放逐的年限会比原定的更加长久。戮害同族,纵使证据确凿,持明一族的特殊性,却总使得这次行动有一两分的名不正言不顺。
这又是将军的工作了。
他湿淋淋的上岸,头发都贴伏着后颈,不复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