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鄭仁泰忽然以嚴肅的語氣說道。
在薛仁貴遵照軍禮站定的那一刻,鄭仁泰繼續開口,語氣裡滿是不容置疑,“我是這一路的主將,陛下的聖旨要如何執行,也是我的事情。是勝是敗我會一力承擔!”
薛仁貴的眸光一震。
鄭老將軍的資歷太過深厚,讓他想要做出攔阻都沒這個資格。
他若真要一意孤行,全軍隻能聽從他的號令。
可薛仁貴心中那種不妙的預感,隨著鄭仁泰甚至伸手撕毀瞭那兩張降書而攀升到瞭頂峰。
不錯,對他們麾下的將士來說,經冬的待命已讓他們的心中憋著一股氣,隻等著一場大勝來將其平定。
這些連年周轉在西域戰事之中的士卒,精神上遭到的壓力遠比任何人都要大得多。
以至於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有瞭一些不聽號令的征兆,隻能放縱其劫掠,到瞭今年……
更是躁動不安。
但薛仁貴思量之下還覺不妥,在鄭仁泰這位主將起身往營帳外走的時候,依然急切地說道:“大將軍,若您當真要選擇拒絕對面的請降,一力破之,請起碼將其推遲到四月!”
鄭仁泰掀開瞭簾帳,煩悶地聽到薛仁貴還在耳邊勸道:“北地的氣候在三月裡都還不夠穩定,時常出現氣象大變的危機,將軍若非要進軍,也一定考量氣候之變,更不要孤軍深入……”
“夠瞭!”鄭仁泰憤然打斷瞭薛仁貴的話。
他指瞭指薛仁貴的鎧甲,提醒道:“我比你在西域作戰的時間多,有些話不需要你提醒我。”
“怎麼,你薛仁貴可以戰功在手,斬殺戰俘,坐等此戰收關,我這個沒用的老將軍就隻能坐在後方,等著鐵勒投降就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