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无数人在穿行,他们谨慎地用手扒开周围的人,默契地交换位置,仿佛无形的搅拌机,将人混得越来越乱。
手持尖刀的人无声地混在人群中。
黑暗并不给他优待,但他有一双灵敏的鼻子。他记得,凉丝丝的柑橘香气,没有香水那样浓,但更甜美,如蜜糖抹在唇上。
他现在用的名字是并木亚棋,假的,当然,只是委托书需要一个签名。
他或者她,无所谓,或许未来异能特务科的文员会头疼不已,报告卡在资料性别栏上纠结得眉毛皱成一团。
他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清晰: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不可以用中性或无性别来形容,他有两个模样,每个都是他的身体,男人是他,女人是他,代表性别的器官完好且完整。
一副正常的皮囊下藏着一副正常的皮囊,两个正常叠加,诞生的却是畸形的自我认知。
以至于他一次又一次被交往对象抛弃,无论从前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到头来知道他的真面目后只会给出“怪物!”“抱歉但我实在不能接受”“你欺骗了我!”的回答。
男人抛弃过他,女人抛弃过他,他们对他其中一面诉说爱语,却不承认另一面也是他。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副皮囊。’
‘口口声声说着爱的人,有几个人是真的?’
‘让我验证一下吧。’
三年前的舞会,啊,太快乐了,直到现在想起仍然是那麽快乐的回忆。
轻易上当受骗的男女,不值一提的恋爱,难以置信的眼神,空洞望天的眼睛,都令他无比开怀。
真好骗,顺着气味洒下的饵,无知的鱼被掐死在偏僻的水洼。
三年了,他好想重温这份快乐,今夜会死去多少对爱情“不忠”的人呢?令人期待极了。
他满怀期待地迈进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