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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员工餐的菜单是管家定的。”松下夫人吐过一次,虚弱地说,“由帮工买回新鲜的活猪并宰杀,厨师负责料理,也会帮忙宰杀。”

“有些部位,像猪下水,很多人不吃,厨师会留着自己做下酒菜。”

江户川乱步问:“猪心一般怎麽处理?”

“当成肉,和肉混着做。”厨师老老实实地说,“图个方便嘛,有时候有人想把猪心带走回家炖汤,我都让他们随便拿。”

厨房油水多,厨师是个手很松的人,只要不是主人家点名要的菜,其他雇工少拿些他是不管的。

“我今天早上六点上工,先把太太吩咐的早餐做了,然后管家过来,问我今天厨房有什麽。”

厨师说:“帮工当时已经把猪杀了,管家就说挺好,今天早上用猪肉炒个饭,下午炖排骨。”

“他吩咐完我就开始做。”厨师做了个剁肉的姿势,“把团子肉拎过来一块块切细,猪心混在里头,也当成肉切,拿澱粉一裹酱油一腌,吃起来差不多的味。”

他们没有被告知老爷的死因,厨师坦然地说完了,看见黑发绿眸的青年略一点头,问他:“你分不清猪心和人心的区别?”

厨师背后一下发了毛,寒毛一根根立起来了。

“我、我没见过。”他咽了口唾沫,“人心长啥样啊?”

“和猪心长得很像。”江户川乱步说,“认不出来也正常。”

昨天要不是黑手党和侦探都在后厨,砧板上剁成两瓣的心髒说不定做成餐被送到客人桌上去了。

“但有人是可以认出来的。”

江户川乱步自言自语,“比如侦探,比如……医生。”

医生,家庭医生。

松下小姐今年六岁,老松下先生七十岁,正是需要医生经常照顾的年纪,松下家聘用家庭医生也是为了他们。

江户川乱步抓起老松下先生的手,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