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哽咽:“三下。”
“我看皇上还是打少了,三下怎么够?”齐妃从牙根挤出这句话,继而冲宫人吼,“拿鸡毛掸子来!!”
齐妃冲破嬷嬷的阻拦,高高举起鸡毛掸子。清晰地捕捉到儿子眼底的惶然,她牙齿都咬痛了,最后失了力气般地松开手。
她不是不想弘时更进一步,谁不想亲儿子继承大统,自个能母凭子贵呢?可如今不同以往了,她已经不敢再做梦了。
弘时的师傅乃当世大儒,与汉臣相交颇深,一旦消息传开,谁会支持一个不爱读书,天资又不出众的皇阿哥,除非瞎了眼!
最让她难受的是皇上教训弘时的话。实则天下人的眼光,大儒的评价,都比不上皇上内心的想法,她算是听出来了,皇上根本没有培养弘时当储君的心思,这三下戒尺,只是出于拳拳的慈父心——打到最后,皇上心疼了。
她抹了把脸,自己能和皇上作对,硬把弘时拱上去么?
宫人们眼睁睁看着齐妃娘娘失神地坐在一边,到最后,竟是平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不能。”
心头那一口气落了,齐妃默默流起了泪。
翌日,早朝。
一项项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平静之下,有看不见的暗语流动。一位谏臣与志同道合的同伴对视一眼,终于提出了立储二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四爷重复道:“立储,弘时?”
出列的人拱起手:“三阿哥排行为长,且天资聪颖,身体康健,实为储君人选……”
四爷:“……”
得知一二内情的汉臣:“……”
金銮座沉默得太久,久得那人惴惴不安起来,正准备和同僚使眼神,便听皇上和颜悦色道:“立储之事,朕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