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被黄铜窗锁牢牢锁在窗棂上,窗格之中细细的糊着白棉纸,隔绝了窗外料峭的春寒,却阻隔不了三月的艳阳天。

罗敷呜咽了一声,无意识似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扭过身打算继续睡,结果……无法扭身。

腹部……好痛。

那是肌肉被过度使用之后所爆发出来的酸痛,不动时还好,一动起来,登时把她给疼醒了。

罗敷呜咽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哦对……昨天从大欢喜女菩萨手下救了荆无命回来,女菩萨死了,荆无命中招了,然后……然后他好像去泡了个冷水澡?

罗敷:“…………”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罗敷慢慢地扭过头,慢慢地撩起眼皮……看见了昏死在浴桶中的荆无命。

对方浑身都在滴水,漆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面部,脑袋无力地靠在浴桶的边缘,高高仰着头露出白到发惨的脖颈与喉结,呼吸很轻很轻……像是某种志怪故事里的阴湿男鬼,毫无生命体征。

罗敷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

这一跳可真要命,把浑身发痛的肌肉都牵动了,登时疼得罗敷倒吸一口冷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顾不得这浑身上下散架了一样的酸痛,忙跳下榻,一瘸一拐地朝荆无命走过去,伸手就去拍他的脸,道:“醒醒!”

荆无命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干哑的呜咽声,缓缓,缓缓地半睁开眼……他的眼睛居然都已经睁不开了,灰色瞳孔扩散,像是没有焦距一样。

罗敷伸手一摸他额头:这小子居然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