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晁盖打个哈哈,心里却不由得自我怀疑:将这满山兄弟留在梁山,每天喝酒演武,快活聚义,到底是不是“不求上进”?难道真的会耽误他们前程?
老大哥虽然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却不喜思考,从没给兄弟们提出过什么职业规划,更别提给山寨筹谋战略方向。
“当然,人各有志。”宋江又笑道,“烦请哥哥统计一下愿意接受招安的弟兄名单,我一定尽力促成。至于不愿的,兄弟也不能强求。”
晁盖一脸笑容愈发僵硬。还“统计意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山寨众人并非一条心么?宋江兄弟真是进入体制太久了,说话做事都不够江湖。
可俗话说得好。“不怕官,只怕管”。莫说梁山和宋江的旧情纠葛,就算宋江只是个陌生人,戴着济州太守的乌纱帽,梁山就是他的辖地。除非彻底举旗造反,杀进府衙,把那乌纱帽连同底下的脑袋一齐拎出来——若做不到这件事,就只能被这乌纱帽压上一头,过不得一切遂愿的生活。
而张叔夜此前几年的怀柔政策,已经把大家的性子惯得冲和平淡了许多,觉得钻研武功比寻衅滋事有意思,帮老乡主持公道比灭人满门要过瘾。
山寨已经累积如此家业威望,难道为逞一时之意气,而让大家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
大家各怀心事,正尴尬时,忽然水中驶来一条小船。有人高声打招呼。
“二哥五哥七哥,别睡啦!会都开完啦!——晁大哥好,宋大哥好,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家扭头一看,“哟,小六姑娘回来啦。”
总算找到一个脱离招安话题的借口,一股脑涌上去给她栓船,七嘴八舌问:“咦,顾大嫂呢?”
大家只知道张叔夜高升进京,临时借调阮晓露和顾大嫂办事,好像是和辽金使节谈些外交之事。梁山威名传到国外,众人都觉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