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怎么办, 谁叫人家是太子妃,即便公然敲诈,福晋也只能咬牙把这茬忍过去,幸好变卖头面的银两还有些盈余,潦草打发便是了。
苏媪肉疼不已,她近半月连荤腥都没沾过,本想改善改善伙食,哪知煮熟的鸭子却飞了,该死的毓庆宫!
她还试图挽回一二,“大约太子并不知晓此事……”
东宫那位向来以霁月光风著称,倘若得知太子妃暗地勒索银两,未必容得下,作甚要听凭太子妃摆布?只消找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福晋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光风霁月?演得可真好!也是,太子是怎么对付曹家的,大约众人还蒙在鼓里罢。也幸而四爷曾给她提过醒儿,她才对东宫稍具戒心,这回的事,保不齐也是被太子授意呢。
福晋有些自悔急于求成,但事到如今亦无法可想,只好冷着脸道:“这般小事还要叨扰太子么?私下交割清楚就是。”
“……是。”苏媪有气无力应了声,慢吞吞去取银两,哪知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险些将她撞个满怀,本就心气不顺,索性一个耳光甩过去,“撞丧蹄子,走路都不长眼睛?”
丫鬟亦不敢辩,捂着脸道:“小阿哥摔碎了一方端砚,奴婢特来请示该如何料理。”
砚台这样东西虽不容易摔得粉碎,修补起来却颇费工夫,短时间也不能不用,这不,只好到账房领银子——饶是她这么个三等丫头都晓得,府里捉襟见肘了。
福晋不由得扶额,谁都没想到小阿哥这么难管,以前在西苑不是好好的?这才过来几天,不是推倒屏风就是撞翻博古架,莽莽撞撞不成话,要他坐椅子上念书,屁股底下倒跟针扎似的,到底是个下贱胚子!若是亲生的还能打得骂得,可福晋担了嫡母的名头,愈发该显出贤良风范,更不能与之计较。
老这样也不是办法。
苏媪道:“不若请侧福晋过来瞧瞧。”
四爷不在,想来也只有瓜尔佳氏能把弘曜治得服服帖帖的。
福晋不太愿意,她虽无意隔断云莺与弘曜母子之情,可也知晓他二人见得越少,对自己只会越好——待云莺这胎生产下来,便无暇顾及前面那个了。
但,等弘曜故意将一条小蛇放进伴读裤管里,还嬉皮笑脸不知错后,福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让苏媪将云莺请来。
云莺挺着个肚子严厉斥责弘曜不许胡闹,还敢捉蛇,胆子太大了!幸好那是条无毒的菜花蛇,否则岂非连自己都受害?
又听苏媪在一旁陈述小阿哥种种劣迹,云莺愈发气不打一处来,让挽星将弘曜按在春凳上,毫不留情赏了顿“竹笋炒肉”。
等小阿哥两瓣屁股都被鞭子打得通红,福晋瞧着倒觉不忍,便又出来求情,劝云莺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