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四爷已经自请下月前去查探黄河河源,并绘制成图进献,这原是个苦差事,皇子们都不愿意插手,康熙只指派了一个二等侍卫拉锡,可四爷想着,水利河工向来关乎民生大计,若此事办得不好,恐怕贻害匪浅,办得好也罢了,且他甚少有能单独出门的机会,以往不是随皇阿玛出巡,就是跟老三他们领命去皇陵祭祀,又怎及办几件实事来得体面?
四爷把这话一说,康熙自然欣慰不已,几个儿子中,老四在他看来是最踏实厚道的,虽然未具经世之才,当个能臣绰绰有余,看他素日跟太子交好,也有心让他助其膀臂——康熙近来虽对太子颇有猜忌,可说到底,也想不出比保成更适合当储君的。
四爷谢了恩,又再度重申自己不缺内眷,选秀之时无须为他留心了。
康熙打趣道:“朕却风闻你额娘帮你挑了好几个人,皆是绝色。”
四爷气定神闲,“儿只闻色是刮骨钢刀,不愿为此乱了心智,更不愿有负皇阿玛所托。”
康熙笑道:“不是因为府里那位如花美眷?”
四爷微微脸红,“她倒不是爱吃醋之人。”
这话当然是给云莺脸上贴金,然而如今瞅着娇妾脸上喜滋滋模样,四爷不免怀疑起来,也许他错估了云莺心胸,她当真海纳百川?
故而才有方才一问。
云莺微微抿唇,“模样不消说是极好的,您见了就知道了,可见艳福不浅呢!”
居然这样豁达,四爷冷哼,“也好,那爷就等着你笑纳。”
本是气她太过贤惠,然而云莺太过迟钝,压根没察觉出四爷情绪,反而在那自顾自盘算新人入府该赏些什么东西:不能太过简薄,侧福晋的位份在这儿呢;也不能太隆重,压过福晋就有失礼数了。
忽然感觉一阵吃痛,原是四爷在她腰间重重拧了一把,云莺仿若踩着尾巴的母猫一般惊叫起来,“您做什么?”
见四爷气色不善,云莺方才后知后觉,笑着戳了戳他胸口,“难道怕我谎报军情?”
四爷真怀疑她脑子怎么长的,非得南辕北辙吗?
好在云莺随即便粲然一笑,转口道:“不过嘛,终究是白玉微瑕,一个脸上有点麻子,另一个嘛,下巴足足有这么宽,您见了一定会吃惊的。”
自个儿觉得乐不可支,捧着肚子坐在地上。
四爷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你就为这个高兴?”
“不然呢?”云莺白他两眼,“您以为我当真希望招进个才色双绝的与我分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