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头,钮祜禄氏局促不安地被云莺按在梳妆镜前,说好来更衣的,云莺却不慌不忙叫人打洗脸水来,显然是想来个大改造。
钮祜禄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央求道:“侧福晋……”
云莺在宫里待了这些年,好歹修炼出几分气势,沉声道:“别动。”
钮祜禄氏便不敢作声了,任由云莺帮她匀了面,又把一坨凉凉滑滑的东西挤到她脸上,莫不是想毁她容?钮祜禄氏心内悚然。
然而并无想象中的刺痛,反而异常舒坦,那脂膏与她素日所用的大不相同,又香又润,且又好闻,若非碍于面子,钮祜禄氏恨不得舔上一口试试。
可随即云莺却又拿张丝帕将那团红红白白的物事慢慢拭去,原来不是在上妆,而是卸妆。
等去掉那些乌七八糟,镜子里露出张恬静脸庞,五官并不惊艳,但清爽自然,看着叫人十分舒服,不说是大家闺秀,也可说小家碧玉了。
云莺笑道:“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这样不就很好?”
钮祜禄氏有些羞惭,“臣女陋质,不敢与侧福晋相较。”
我也没让你跟我比啊。云莺有些无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凡事只有适合自己才是最好,你说对不对?”
钮祜禄氏望着镜中素面,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云莺又帮她找了件天青色实地纱的宫装,钮祜禄氏生得古朴大气,太鲜艳的颜色反而与她不相宜,就得沉淀出书卷气才好。
果不其然,经云莺巧手改造,钮祜禄氏端的如换了个人般,袅袅婷婷,手执团扇,如古画里走出的班婕妤般,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容貌虽非绝佳,那股子沉凝厚重的气质,却无端将周遭这些莺莺燕燕都给压了下去。
德妃方露出满意之色,万幸没令她失望,这瓜尔佳氏果然有些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