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她的意思,请个普通私塾先生也就是了,反正四书五经就那么些道理,所学有限,至于为君为臣之道,这个还得各人自己揣摩,四阿哥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皇帝呀。
还有一桩,弘昐的老师还没着落,虽然是个傻儿,也不能这么放任自流吧?何况,弘昐并非低能,基本的吃穿住行他还是知道的,只人情世故欠缺些,若能请先生好好教导,或可调理出个模样?
这话云莺只在四爷跟前稍稍露出些口风,四爷便皱起眉头,显然他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弘昐已经这样,好好养着就是了,何苦还穷折腾?闹得个天翻地覆,不但先生头疼,连他也脸上无光。
反正贝勒府不缺一双筷子,还怕饿死不成。
云莺心里吐槽,这跟养猪有何区别?但看四爷忌讳这话题,只得罢了,她到底是个庶母,轮不上她多管闲事,人家亲娘还没说话呢。
云莺琢磨再三,还是去找了李氏。
李氏虽然漫不经心,嘴唇却有些发抖,“怎么教?请谁教?他是个傻子,连话都听不明白,叫他上课不是白白蒙羞么?”
这个么,云莺也没想好,还得考虑课程进度的问题。她设想的是弘昐搬张桌子旁听,有不懂的让弘曜记下,过后慢慢解释,至于功课么,减半则可,想来先生不至于为这个刁难。
懂得识文断字总比现在浑浑噩噩好些。
李氏勉强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人贵有自知,实在不必自取其辱,若真这么干,不但弘曜麻烦,传出去也会笑掉大牙。”
她虽对云莺的成见少了许多,可也不想弘昐沦为弘曜的跟班这样折辱。
云莺并不擅长开导人,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氏目送她远去,也没留客用饭,只木然无言。
小太监弓着腰匆匆跑来,“您要奴才扎的篱笆已经好了,只墙根有些松动,是否加固一下?”
李氏因最近太阳越来越毒,怕孩子们晒黑了,才想出这主意,那篱笆上爬满绿植,甚是阴凉,远远望去遮天蔽日。
她微微一笑,“不用,就这样吧。”
一个失宠的格格,哪里敢大兴土木,能将就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小太监面露恻然,屈身正欲退下,李氏却又叫住他,“等等,难得过来,帮我把几盆花搬上去晒晒太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