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强撑着对德妃施礼,“额娘,儿子扶您回宫。”
德妃摆手, “不必了, 你好生送你媳妇回去罢。”
云莺脸上不由得一红, 再想不到一向稳重的婆母也会有轻嘴薄舌的时候,还拿她打趣, 她哪里配叫媳妇了?
却也作声不得,只能羞答答听着。
四阿哥微笑起来,一手搭着云莺的肩作了一揖,目送德妃离开时,这才轻轻在她耳畔道:“咱们回去罢。”
云莺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畔痒痒的,暗道醉酒之后的四阿哥真是变了个人,但她反而心跳得更快了,怎么回事?
四阿哥命人备车准备出发,云莺适才喝的那几杯果汁却开始发挥作用,加之孕期本就有些频尿,这会子实在憋不住了。
偏偏宾客后都还没走完,净房想必多的是人排队。
难道去找德妃?云莺实在不想为这么点小事劳动她老人家,再说此处离永和宫还有段距离呢。
四阿哥见她难受,遂灵机一动,支开随从,带着她七拐八绕来到乾清宫后头的一方凉亭中,周遭便是草丛连着簇簇花圃。
云莺没想到会是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事出情急,也只能因地制宜了,正要蹲下身去,却见四阿哥瞬也不瞬立在那里,她不免微恼,“您不回避一下么?”
四阿哥失笑,同床共枕快一年了,还讲男女大防那套?再说啦,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想瞧也瞧不清呀。
却也知道云莺性子羞怯,四阿哥只得认命地背转身去。
云莺喊道:“不行,您还得把耳朵蒙上。”
就算看不见,可还有上不得台面的声音呢。
四阿哥不免叽咕,莫非这便是做女人的麻烦?为图清净,也只好拿两根手指堵住耳朵,掩耳盗铃。
一番宣泄之后,云莺通体舒泰,四阿哥又从铜壶里倒了些水来供她洗手——方才找路过宫人要的,假称需要醒酒。
云莺一听就紧张起来,“她们没发现我吧?”
“当然没有。”四阿哥好好帮她望着风呢,又含笑道,“其实看到也没什么,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哼,他当然无足轻重,反正不是他丢脸。云莺拿棉帕子揩净了手,好奇问道:“贝勒爷,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乾清宫到底乃天子居处,按理该禁卫森严。
四阿哥道:“以前兄弟们读书累了,常到这后边来玩耍,皇阿玛也睁只眼闭只眼。”
那段日子可真是无忧无虑,哪像现在,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彼此的关系反倒更疏远了,到底是回不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