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误打误撞,但能重新获得皇阿玛的赏识,四阿哥还是挺高兴的,在工部也愈发卖力,他现在对爵位看得倒不是那么重了,能干实事才最要紧,多少铁帽子王混吃等死,他难道要学得跟他们一样?
四阿哥重得青睐,福晋也与有荣焉,又因为四阿哥对外宣称主意是她提的,康熙还亲赐给她一块匾额,上书“恭淑性成”四个大字,以前这可是太子妃才能有的殊荣。
福晋心中得意,叫人将匾额装裱之后悬挂在寝殿门檐上,方便时时瞻仰,羡煞府中旁人。
云莺虽也有点眼气,但是不多。她甚至觉得康师傅太小气了些,写几个大字就算打发了?福晋还真容易满足。
换做是她,少说也得要个黄金百两什么的,这匾额又不能变卖换钱,还得精心呵护免得弄脏弄坏了,多麻烦,稍微出点差池就是对万岁爷不敬呢。
挽星叹道:“四福晋求名,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只是终究落了下乘。”
云莺不解,“为何?”
挽星巴不得给她灌输些人生智慧,“你想呀,福晋毕竟住在府里,一饮一啄皆仰赖四阿哥,她如今越过四阿哥去讨好皇帝,四阿哥会怎么想,岂非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万岁爷固然掌握天下大权,可真正捏着福晋生死荣辱的是四阿哥,即便四阿哥要休她,万岁爷顶多训斥两句、不会为这个翻脸的。”
人家才是正经父子呢。
云莺似有所悟,这就好比你一个副经理越过总经理去讨好董事长,看似是走捷径,可人家才是一家子,你一个外人插进去算怎么回事?还白白讨了总经理的嫌。
在四阿哥眼里,福晋就是不安本分了。
云莺啃着水当当的大香瓜,“福晋有她自己的主意,咱们就别操心了。”
挽星轻哂,“自然,福晋认准的路不会变,何况又看到一时好处,高兴都来不及,只是这会儿别说四阿哥不待见她,外头的怕是也要恨她。”
首当其冲便是太子妃石氏,四阿哥爱出风头就罢了,你一个四福晋怎配得如此美誉?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那位太子妃,性情很是高傲,刚成婚的时候就想借由礼法之名,把宫中事务接过来,亏得那时的四妃尚算齐心,合力把太子妃给按住了。太子妃没能如愿获得实权,从此愈发在名声上做文章——可名声是要靠对比的,非得人家愚笨蠢钝,才能显出她贤明。
四福晋此举,无疑触犯了太子妃逆鳞。
挽星肯定地道:“走着瞧吧,往后还有得麻烦呢。”
云莺不管这些,她一个侍妾的眼界没那么辽阔,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呢。
倒是德妃忽然派人将她召进宫去,指着一匣子珠宝让她挑选,“喜欢什么只管拿去。”
云莺简直受宠若惊,她在做梦吗?向来严格的婆婆忽然这样客气。
德妃无力扶额,跟聪明人讲话是累,可蠢人有时候也难招架——非得将话说得透里透,对面才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