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冲冲地到了现场,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运动服,在一众来宾中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可是大家都像是没看到夜斗一样,更没看到这个格格不入的少年神明凑到了新娘子的身边,说什么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这样的话。
女孩和神明瞪大眼睛对视了一分钟,终于还是眨了一下眼。
神明大人眼睛一亮,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一双手掌从女孩的背后伸过来,把她的眼睛轻轻地蒙上了。
夜斗抬头,跟那双褪去了爽朗笑意、比午夜的雨丝还要冰凉的黑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她是我的信徒。可别让我知道你做出什么多余的事。”
“她是我的新娘。”
男人把女孩的身体向后一带,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好像一条表面上彬彬有礼的饿狼,终于咬住了自己垂涎已久的骨头。
山本武看着夜斗,也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身后几位同样亲近的来宾。
他终于把下巴放在了女孩的头顶上,回答说:“只有不合适的人才是多余的,你说是吗,寺早?”
等一个人,就像是等待一朵花开的过程。
山本武记得,这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彼时的天空下着大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把路边的花淋的左摇右晃,连那娇艳的花瓣都好像跟着弯折了下来,
山本武盯着那朵花,看着它在雨中颤抖,一颤一颤,明明那么脆弱又娇小,却好似想要顶着这风雨强行盛开似的。
他等了这朵花很长时间,从男孩亲手将它栽种在院子里的时候开始,到后来耐心的松土和浇水施肥,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花开的这天。
可是这天却忽然下起了那么大的雨。
男孩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当那花马上就要在雨中花茎折断、可怜兮兮地贴在肮脏的地面上时,他头顶的雨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山本武抬起头来,
父亲打着伞,同时罩住了那朵可怜的花,以及蹲在旁边守着花开的山本武。
“等待一朵花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臭小子。”山本刚的头上还裹着白色的厨师头巾,笑呵呵地说道。
——
山本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理解父亲是为什么会甘心隐居在一个小镇子上、把过去那些种种都埋葬在谁也不知道的故事里。
就像是他每次礼貌地拒绝冲过来告白的热情女士们的时候一样,他也同样无法理解她们眼中那种狂热的感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
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为别人付出多那样多的代价,最多不过是礼貌的交往和问候,然后再加上些家族往来时候的客套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