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常岁宁也认真与他掰扯起来:“可我去年还活了一年呢。”
用现如今的身份活了一年。
“……”崔璟沉默了一下,道:“所以殿下至多只比我多活了一岁而已。”
片刻,他又补道:“但我自幼早慧,家中祖父常说,我比寻常孩童心智早成三岁不止。”
常岁宁愕然,这还是她头一回听崔璟“自夸”,而这自夸之下,透着比他自夸还要稀奇的计较。
所以……他还要再加上三岁,是这个意思吗?
她有些不肯服输地道:“实不相瞒,我的老师也曾这般说过我,我也比寻常孩童早慧许多。”
又摆出权威来:“我的老师乃是褚太傅,他为人甚是挑剔,极少夸人,你当知晓吧?”
“……”崔璟彻底无言。
见他落败下来,反应过来自己未能收住好胜心的常岁宁轻咳了一声,道:“我又不曾与你排资论辈,更无意逼你喊我做阿姊,你非同我计较这一岁半岁的作甚。”
崔璟自我调整心情:“……不谈这个了。”
总之,他当真没有比她小许多。
崔璟在心中再次强调了一句。
常岁宁也就此揭开这个古怪的相争话题,她随口问:“说起来,你竟半点不怕我吗?我是说,你不怕鬼吗?”
崔璟摇头:“我不是魏叔易。”
常岁宁:“……看来魏侍郎怕鬼之事人尽皆知。”
崔璟又道:“况且,在我看来,殿下就只是殿下。”
她就是她,而不必同任何其他身份画上等号。
而他对此早有准备,或者说,早有祈盼——这世间应当无人会去惧怕一个自己祈盼许久,方才终于归来的灵魂。
常岁宁似也想到了此处,她想到无绝与她说过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