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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寝宫,百里秩疼醒了一次。

一寸之隔虚抚伤口,包扎的布白得生寒,百里秩喘了几下,抬眸望向罪魁祸首,睡得倒踏实。

他抚上身旁人长发,幽凉如泉,百里秩慢慢扑倒在那发泉之中,闻到这安宁的异香。

遥遥月色摇摇欲坠,落到他唇上。

百里秩吻着发,耳鬓厮磨。

惊醒的侍从欲开口唤巫医来,百里秩气声极低:“别说话。”是月泉路过他的唇,叫他生凉喑哑。

百里秩低眉垂目看怯玉伮,依旧说得轻声:“灯亮些。”

侍从轻手轻脚多点了几根蜡烛,满室的昏暗慌不择路躲到光火外。百里秩借这一时的光亮细细看白狐,烛火的飘摇暧昧叫他神情柔了些。

“怯玉伮,”他开口无声,“怯玉伮……”多亲昵的称呼,活像两人勾搭了一辈子,头发都白了,他开一扇窗唤月亮,身后的人不依,爬到窗台上垂眸看他,背后的月衬着,白发莹亮,年老衰败,依旧垂怜。

他上前搂住怯玉伮的腰,搂到怀里来。

关上窗,将月色避之门外,只揣着怀抱里的白发萤火,度过衰亡的春宵。

百里秩唇角含笑,浅浅淡淡,被这无端的想象浸润几分温情。

这柔和的春水一向与他无关,而今他自顾自笼过来,想靠一篮子掂尸骨的笼装温情的柔。

水漏滴答,从骨缝滑走。

孤绝剑宗。

谢萦怀的银发长得好快,大抵是这别宗杀手闯进禁地的缘故。

刺客欲杀了这魔头,浑身枷锁的谢萦怀受了好几刀,没呼痛没叫人。

宗主离宗,谢萦怀不愿惊动山阴。

他问:“你隔着这铁笼刺得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