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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将自焚于摘星楼,自愿禅位给濮阳邵。把这圣旨给他,他想要我的命,我一并交给他。”赵异扶起赵玚,“将军,不能因我一人,害了绥城百姓千万。”

赵玚落泪道:“不!陛下,绥城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微臣连夜护送您与太上皇离开。”

赵异道:“将军,连日暴雨,先祖托梦,我这条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一个昏庸无道的无能君主。临死之前,我也想试试做一个英雄的滋味。”

“杀我一人,换民安生,有何不可。”赵异心道,他还是不那么在意百姓,他只是明白,自己没有活路,不如为傻爹为怯玉伮积点福。

赵玚还要再劝,赵异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别回头了。”

“赵玚,照顾好我爹。我这个不孝子,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别告诉他。你就说——我远去了。”

赵异让人拉走了赵玚。

下人们抬来酒,赵异让他们也都离开了。

只剩下赵异一人后,赵异抱着酒坛子笑,终究是怎样来到这世上,孤零零赤条条一个,也要怎样离开。

赵异抱着酒坛喝,大半都洒下了。喝得醉了就不会那么疼。

没喝的全洒在地上,火要燃得快些,再快些,让那些贼人都看看,他们的敌人自尽了。

赵异笑着扔了剑,推倒灯盏,火燃了起来。

他在高楼唱,唱他的打油诗,一句又一具,一声又一生。

绥城外,荀延的军队准备摧毁堤坝,引水灌城。

突然,他们望见绥城内最高的摘星阁,燃起了大火。

那大火烧得旺盛,好似将天烧破了一个窟窿。

摘星阁外,赵玚攥着圣旨伏地痛哭。

突然,有小将来报,荀延的军队已乘船到定源江,踟蹰不前,似要引水灌城。

赵玚大骇,立马道:“开城门!投降——”

陛下已经……不能让陛下的苦心付诸东流。赵玚泣道:“我这就去,备马,这就将陛下旨意传到濮阳邵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