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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惩戒阁里,甚至是到了萧倦这里。

小世子、世子爷、怯玉伮……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称呼唤他。

天潢贵胄,脚不沾地的模样。为他求情?

又是一个丞相家的哥儿,谢知池恶意地揣测他,只有他越是糟糕越是恶劣,他才能够在涌动不尽的恨意里活下去。

恨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要恨上足够多的人,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心每时每刻跳动下去。

他恨皇帝,恨惩戒阁的太监,恨世子,恨他自己。

久而久之,他几乎要忘了云哥的面容。

某一天,他竟然想不起来云哥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好久好久,他咬自己咬出血迹斑斑,在泛滥的血腥里,他终于想起了云哥的名字。

云木合,云木合……

他想要刻在自己的胸膛上,可是连这副身躯都是物件儿,他没有权力给自己刻下印痕。

咬伤自己,那就尝尝更狠毒的刑罚。

那么多珍贵草药调养出的美丽身躯,怎么能够让一个奴隶毁坏。

他只是身躯的容器,他的灵魂微贱如牲畜。

他只能恨下去。

恨到把魂魄都烧干净,他才能够做一具行尸走肉活下去,复仇。

可为什么,为什么林笑却要这副能够被轻易伤害的模样。

为什么要想着走近他,询问他,看到他。

把他当一个摆件儿不好吗?

非要选择看见一头怪物。怪物还能做什么?

吞噬,吞灭,咽下五脏六腑,活成魑魅魍魉。为鬼为蜮,不得超生。

谢知池抚着林笑却的眉眼,林笑却没有哭了,可是眼尾的痕迹那样明显。

那是谢知池反复吻舐过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