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尾连接几条很粗的电线,几股电线在地上摊开,密密麻麻的,像一群冬眠的蛇。
可它们的尽头却拧成了一股,顺着机器中间空出的小路,延伸进一个高耸挺入天花板的玻璃罐上。
玻璃罐很粗,里面是空心的,注满了一种蓝色的水,此时正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仿佛烧的沸腾起来。
不过比起玻璃罐,夏稚对那些睡眠舱一样的机器比较感兴趣。
机器上面覆着一层暗色的玻璃,就像汽车的窗膜一样,从外面看不清里面。
夏稚俯身朝一台舱内瞧,什么也没瞧见,宫柏正往里面走去,夏稚连忙跟上,就这样左顾右盼地看了一路,也没看出里面是什么。
宫柏的目标是房间中心的玻璃罐。
来到玻璃罐前,宫柏的动作猛地顿住,神色复杂地盯着那沸腾的蓝水,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夏稚就跟在他身边,对于他的情绪变化感应得很及时。
这水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宫柏为什么如此激动,夏稚将注意力放在玻璃罐里面,试图通过那并不清澈的蓝色浊水看出一些名堂来。
突然,他看见蓝色的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动。
那是一种很苍白的肉粉色,在蓝水中央,被沸腾的水泡裹挟着上下涌动,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发现里面有东西,夏稚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他缓缓凑近,几乎要把脸贴在玻璃上。
下一秒,他就被拉住手,用力扯离玻璃罐前。
“不要看。”宫柏低哑的声音亦如他刚刚下车时那般难听。
夏稚从这三个字中,听出了一丝隐含在悲痛下的乞求。
他安静须臾,而后轻声道:“好吧,我不看。”
宫柏依旧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握紧夏稚的手。
这也是夏稚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好似将一切都纳入计划的精明男人,也有慌乱无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