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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等人低头不语,胤禛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负手在屋内焦急的走了几圈,凝思片刻,又看了一眼影四留下的记号,突然站起身来,喝道:“备马!”

影一等面面相觑,莫非爷要亲自去将侧福晋追回来?

胤禛冷笑一声,“去苏州知府赫舍里氏大人那,本王倒要问问,他是如何治理着苏州城的?!”

影二影三都已经被吓傻,倒是跟随他身边多年的影一猜到了他的想法,影一打了个冷战,主子是不是疯了,他该不会是想调兵剿匪吧。。。。。。

第94章 知府

夜深正浓,整座苏州都已慢慢陷入沉睡,只有街道上偶尔传来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烛火——”的打更声,这时却由远及近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嘶嘶——”只听得一声马鸣,一位穿着黑色大麾的黑衣男子骑着骏马停在了苏州知府赫舍里氏府邸外。

大门里面打着地铺已入睡的守门的家丁突然被惊醒,他有些不耐烦,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在知府大人的门口前作乱?他打开门栓,睡眼惺忪,狠狠的喊了一声:“谁啊!不要命了!也敢在这里撒野!”

胤禛骑在马上冷笑一声,道:“去问问额尔赫,看本王有没有这个资格!”

家丁听到有人敢直呼主子的名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那男子来者不善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虽然有些胆怯,但仍然强撑着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胤禛从怀里掏出令牌,家丁提着一盏灯,从门外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瞧,只看见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雍亲王”,一旁还有皇室的官印!

家丁吓了一跳,雍亲王!皇上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家丁慌得连手里的烛灯打翻在地上都不知,跌跌撞撞的往府内跑去通传。

不到一刻钟,就见到额尔赫只穿着中衣,一边跑一边着急忙慌的穿着外衫,跑到大门口时被绊了一跤,他立马趴在地上叩头道:“不知雍亲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王爷恕罪。”

胤禛也有几年没见到这位知府大人了,好歹是一方父母官,却肥硕无比,挺着一个大肚子,脖子和脸颊边还有些暧昧的吻痕,一走到跟前就有呛鼻的脂粉味,一看就是从哪个妻妾的屋里子刚出来的。

胤禛压下心头的不喜,翻身下马道:“知府大人请起,本王深夜来访,多有冒犯,盖因有十万火急之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额尔赫吓了一跳,这位雍亲王不陪着皇上南巡怎么突然提前过来了?该不会是那个狗日的参了我一本,皇上命四皇子来抄家吧!

他连忙请胤禛进正堂,一边使了个眼色给奴仆,底下人自然机灵得很,一边去取上好的雨前龙井来沏茶,一边连忙去后院通知夫人,做好二手准备。

胤禛不理会他这些小动作,一双长腿走得飞快,他心中火急火燎,哪有闲工夫和底下的官员打官腔。额尔赫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累的呼哧带喘。

到了正厅后,胤禛在主位上坐下,额尔赫屏蔽四周下人,忐忑的站在他前面,试探道:“敢问王爷,此行为何事?”

胤禛端起茶盏,淡声道:“那本王就长话短说,圣上此次南巡,命本王等随侍左右,照理来说,此时本王不应该出现这苏州城,可是前几日听到了一些风声,说这苏州城不太安稳,且矛头指向了知府大人——于是圣上便派本王来此,问一问大人。”

额尔赫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跪下,哭喊道:“王爷明察,下官实在是冤枉啊!下官自从来到这苏州,可谓是战战兢兢、鞠躬尽瘁,不知得罪了那个小人,让他如此污蔑臣,王爷可不要错冤枉了忠臣啊!”

额尔赫如此胆战心惊的原因,还因为他实在算不得清白。他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堂弟,康熙数任妻子,和发妻赫舍里氏的感情最深。哪怕太子被废、索额图被刺死,可康熙并未迁怒赫舍里氏其他族人。且赫舍里氏隶属满洲正黄旗与镶黄旗,这些年苦心经验,也不会轻易倒下。

额尔赫远在京城之外,这些祸事倒也未卷到他身上,是以他作知府这些年,可谓是作威作福、纵容手下官商勾结、贩卖私银,只要每个季度上报的苏州财政折子好看,就证明他这个知府在尽心尽力了!所以这些年来,苏州虽经济持续繁荣,但治理极差,百姓苦不堪言,个人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

胤禛懒得与他废话,将茶杯扔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起了几个燎泡,可他丝毫未觉,直视着额尔赫道:“苏州十年内换了三个巡抚,每次调任的理由都是巡抚无法体察当地民情,如今新上任的巡抚,是知府大人的连襟,前几任巡抚到底是不能体察民情,还是不能体察知府大人的心意?”

“上个月,苏州城发生了劫持幼童、女子的事件三百余桩,几乎每天都有十几个人被挟持失踪,这种百姓凭空消失的事总不会是小事吧!知府大人便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查到,可仍然放任不理,这几年来,苏州城百姓可谓人人自慌,不知知府大人是如何高枕无忧?”

随着胤禛的声音,额尔赫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没想到这个四皇子如此厉害,竟掌握这苏州城的状况如此清楚!

额尔赫哆哆嗦嗦道:“下官、下官……”他自知到目前这种情况,已是无力回头,眼一闭狠下心来,认罪道:“下官无话可说,还望雍亲王为下官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