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揣度着胤禛的心思,慢声细语道:“虽说如今奴才们不得出府,但府里的吃喝采买哪一样短得了。府里琐事多,反倒是不利于大阿哥和三格格养病呢。”
胤禛沉吟不语,李氏察言观色,柔声道:“倒不如把大阿哥和三格格也挪到庄子去,让太医和伺候的奴才们也跟去,庄子清静。当年爷不也是去宫外种的痘吗?”
胤禛思量片刻,摇摇头,“弘晖的高烧已退,太医说已熬过最惊险的时期,只等着慢慢出脓结痂,他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现下劳累奔波反倒不好。”
李氏攥紧帕子,弘晖的天花是快结束了,后院这不还有个小的刚开始出痘吗?那不过是个小格格罢了,哪里抵得上她的三阿哥金贵。
她不甘心,说道:“三格格才刚刚开始出痘呢,少说也要小半月才好。夜长梦多,全府上下几百号人,不能只顾忌着三格格一个人吧。”
刚赶来的幼姝在门外恰好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推门进去,“那就请四爷圈了我的院子,除了太医外,不许里面人出,也不许外头人进。院子周围方圆几里都不许人靠近,这样侧福晋该安心了吧。”
她倒是打得好算盘,将她的珠珠扔到府外。弘晖的病还没好全,太医和药材指定供着弘晖一人,庄子远离京城,便是有个万一,快马加鞭赶过去也要小半天的时间。且不论是否有人再暗中算计,到底是留在府里,在胤禛的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幼姝步步紧逼李氏,如出鞘的利剑,眼神冰冷,道:“三格格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府里纵然有几百号的下人,他们的命,就算是加起来,那能抵得上三格格尊贵呢?”
“你——”李氏攥紧帕子,心中气愤,她那会在意下人的命,不过是为了三阿哥罢了,可这富察氏竟敢如此挑衅?这是说她的三阿哥也抵不上三格格吗?
可恨,她偏偏还不能否认,总不能和四爷说,为了三阿哥把三格格挪出去吧,这样的狠心的人爷是不会喜欢的。
胤禛虽未说话,可心却和明镜似得看得清楚,李氏这样自私自利自是惹得他不喜,这次天花涉及颇多,只他要考虑得更多,也是为人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