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有关自己的过去,他总保持沉默。

心理医生说,这是孩子在试图构建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的联系,但是每次构建,都绕不开裴妈妈的死亡。

没想到,掉水一回,他缓过来了。

当下,裴家人先去联系以前的心理医生,顺便叫兰絮。

兰絮也在医院。

这是南浦的私立医院,很贵,病人并不多,略显清静。

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盹,直到裴奶奶叫她:“兰兰,你进来。”

兰絮揉揉眼睛。

敞亮的病房里,裴延一小团躺在床上,他手上还插着吊针,许是有点低烧的缘故,他平时白皙的脸颊,红红的。

兰絮:“你还好吗?”

裴延:“唔。”

裴延脸颊更红了。

他知道他控制不好自己,哭得惊天动地,还非抓着兰絮一起来医院,在车上,好像还把眼泪抹在她手上了。

小男孩非常羞耻。

他小声:“谢谢你,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兰絮:“没关系。”

小孩嘛,个小可怜。

如果有相机,她一定会把从落水到这一幕的镜头,全都拍下来,固定成高清黑历史。

如果十年后,二十年后,她混得不好,就去敲诈他。

嘿嘿。

裴延只觉得兰絮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更……“慈爱”了点?

裴奶奶在一旁,也说:“这次多亏你了,兰絮,真谢谢你。”

兰絮摇摇头,又说:“没关系的。”

裴奶奶削了两个苹果,一人给了一个,那苹果是高档货,又大又圆,脆甜脆甜。

不一会儿,裴奶奶被医生叫出去。

兰絮手中苹果啃了一半,腻了。

她就是嘴叼,也不是吃不完剩下的苹果,就是一直吃同一个滋味,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