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问题写进信里,又补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月不见,如隔一百八十秋。

这回,兰絮收到的回信,非常厚的一沓。

她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拆开,结果,整整二十页纸,全都围绕兰絮询问的策论,前十张讲若是考场遇到这种题,怎么答。

后十张又讲,若在现实为官,遇到这种题,该怎么做。

这后面,是蔡老不曾讲过的,分外之详实,有些举措也不适合写到卷面。

却很是给兰絮长见识。

她看得眼睛疼,摸索到末尾,终于看到傅洵的落笔:“人生哪有一百八十秋,勿要矫情。”

兰絮:“……”

好好好,她就要肉麻,就要矫情,于是新的一张信纸上,她只写了一句话:

“庆湖尚未大寒,然久未见君,我心大寒。”

想象着傅洵看到这句话,该怎么皱眉,她就有些开心。

哼,就恶心他。

今年崇学馆年假,依然是从腊月二十七开始放。

兰絮独自坐船回去东县。

时隔半年,家中一地鸡毛,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尤其她中举后,谢老爷和八姨娘心中就是再有疑惑,也只能暂时压下。

王夫人也没有在谢家,谢老爷和王夫人还没和离,这摊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加上又嫁出去两个姐姐,家里没往常热闹。

兰絮见过名义上的父亲,也不管谢老爷气急败坏,直接去私宅找王夫人。

因事先通过信,王夫人站在门口守着她。

印象里美丽明艳的母亲,瘦了一圈,走路有点瘸。

兰絮眼眶一热:“是我不孝,没能回来为母亲撑腰……”

王夫人捶打她:“不该回,你就不该回!当时可着急死我了!”

二人抱在一起好一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