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正在翻书,他安静端正看书时,俊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被金色光芒勾出漂亮的弧线。

着实很有欺骗性,只叫人觉得,如此优越长相之人,定也是个好说话的。

然而他一抬眼,那种静谧的美好,一下被他眼底的漆黑冷然破开,对上他的目光,兰絮心惊胆战。

傅洵:“写好了?”

兰絮:“好了好了。”

她忙双手将纸奉上,战战兢兢的。

傅洵抖了下纸,就着夕阳,本打算迅速阅览一遍,却在看到开头的“流民也是民”五个字时,突的一顿。

流民也是民,兰絮主张招安。

但不能直接招安,否则其余百姓看在眼里,岂不觉得当山匪比当良民好?

流民之所以为流民,也是失了田地之人,兰絮写:要恩威并施。

第一步,摁死头目,杀鸡儆猴,群龙无首之际,引导部分流民开垦桓山,毕竟是苦难活,免去前两年税赋,给个能活的念头。

可那个地理位置,能开垦出来的不多,势必还有多余的流民,第二步,发配他们去开采矿石。

她记得如今桓山产铁矿,可能就是当年发现的。

反正用后来人的视角,兰絮也不管前人怎么发现的矿石,写了再说。

必须强调的是,不是强制流民服徭役,做苦力,否则流民再反也不过眨眼的事,他们付出劳力,就得给银子,这是增加就业。

宏观调控这种东西,用过都说好。

第三步,调查为何失田。

……

兰絮补了一大堆,她觉得自己答得朴实无华,傅洵却一字一句地看完了。

末了,在夕阳收了最后一缕光之前,傅洵收起卷子。

兰絮偷偷看着他。

稍倾,傅洵掸了下袖子,斜睨:“你在家也这么对你父母?”

说的是她早前耍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