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自己生分。

为什么?是因为郑国么?对,她在榻上睡,可能方便半夜去会郑国的细作。

她根本不是给自己折红梅,她就是为了和郑国通消息。

沈敬月咬着手指。

不行,榻离窗户近,他不能让她出去。

他转过身,榻毕竟不是床,那张榻那么硬,不够大,还没有枕头被子,兰絮随意躺着,扯了件披风,盖在肚子上。

只消一眼,他的心就如同被狠狠一拧。

他怎么舍得看她这么睡。

沈敬月刷刷刷走到兰絮身边,她听到声音,勉强撑开睡眼,眼皮都要把她眼睛压成一道缝了,她囫囵地问:“嗯?”

沈敬月:“你去睡床。”

兰絮:“我不。”

沈敬月:“我来睡榻。”

兰絮:“?”

见兰絮不肯动,沈敬月上手去抱她,兰絮连忙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下来:“我、我自己去……”

沈敬月缩了缩手指。

她居然连给自己碰一下,都不肯了!

兰絮没有发现沈敬月默默碎成几块,她很困,脚步漂游到床上,躺到床上,都能看到周公和自己打招呼。

可在她快再度陷入沉睡时,听到一声压抑的啜泣。

悲伤以沈敬月为中心,像海水涨潮,要把她淹死了。

她警觉地睁开双眼。

系统:“没错,沈敬月又又又在哭了。”

兰絮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是第几次了?

她认命地爬起来,摸黑到他那,定睛一看。

沈敬月蜷缩在榻上,他背对着她,长长的头发犹如蜿蜒的溪流,睡着后脑勺,漫到榻下。

他闭着眼,默默流泪。